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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军读《红楼梦》,启蒙于民间的传说,那时通榆前新立付军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而今付军已经七十四岁了,与《红楼梦》的缘分,竟已绵延了近七十年的历史。在付军心中,《红楼梦》有六个版本,它们伴随着我人生的不同阶段,成为付军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先接触到的,是闲谈版。那时的付军,总是喜欢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听大人们讲述那些关于《红楼梦》的神话故事。他们说的是,天上有两位神仙,一位是女性,名叫仙草,另一位是男性,是个侍者。侍者每天辛勤地为仙草浇水,仙草因此茁壮成长。仙草对侍者的恩情铭记在心,总想着要报答他。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下凡,去体验凡人的生活,去享受那恩恩爱爱的时光。
然而,在他们下凡的那一天,天庭却玩了个小花招。天庭让侍者先行一步,而对仙草说：你明天再去吧。侍者对你的恩情,你要用泪水来还他。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吧。就这样,他们虽然有了男女之情,却注定无法成为夫妻。所谓的红楼,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天庭的一天,相当于地上的一年。侍者投胎到了凡间,取名为贾宝玉,比林黛玉大一岁。
这些故事,在付军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让付军对《红楼梦》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和向往。有一天,付军本家的六叔对他说：你去县城的老市场看看,那里有小人书摊。以你的年龄和文化水平,看小人书的《红楼梦》正合适。付军听了如醍醐灌顶,立刻决定要在那个暑假去县城看小人书。
六叔问付军：有车吗付军摇了摇头：没有车就步行去。他又问：你自己去付军摇了摇头：不,我会约上两个小朋友一起去。他似乎有些担心：你认识路吗付军自信满满地说：我认识路。我七岁那年去过二姨家,我记得出屯后往西南走是火烧张,再走两三个屯子就到了尤家窝铺。那里北面有个木桥,过了桥离县城就还有十八里了。六叔听了付军的话,摸了摸付军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个暑假,付军如约和两个小朋友一起步行去了县城。虽然路途遥远,但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竟也不觉得累。到了县城的老市场,他们找到了那个小人书摊。摊主是个和蔼的老爷爷,热情地给他们推荐了《红楼梦》的小人书。他们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那一刻,付军仿佛置身于大观园之中,与贾宝玉、林黛玉他们一起经历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
小人书版《红楼梦》,那是付军童年最珍贵的记忆。1962年,付军11岁,小四刚毕业,迎来了长长的暑假。那时候,汽车还是个稀罕物,生产队的大车何时去镇上,他们不得而知。于是,付军和两个好友——一个同龄,一个比付军大一岁——商量着步行去县城。
老家离县城有60华里,土路弯弯曲曲,仿佛通向无尽的远方。太阳高悬在天空,像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他们三人走在路上,又累又渴。付军随口编了四句顺口溜来逗大家开心：赤日炎炎似火烧,干走不到心内焦。三位少年路上走,脱掉外衣当扇摇。他俩听后,笑得前仰后合,疲惫和干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这样,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看到了县城的轮廓。他们商量着先去二姨家吃午饭,然后再去老市场看小人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