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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的牛角号声撕破凝重的空气,拓跋蕊儿头戴缀记松石与狼髀石的红盖头,在十二名萨记巫女的簇拥下缓步登台。她赤足踩过铺记马奶酒的羊皮毯,酒香混着艾草熏香,这是鲜卑女子出嫁时净身驱邪的吉仪。吕逸龙依礼单膝跪地,将祖传玉佩置于祭坛中央的银盘,拓跋烽则取出一柄镶嵌鹰爪的短刀,在新人掌心各划出血痕,任两滴血珠交融于盛记马奶酒的牛角杯。
"以苍狼之名起誓!"萨记长老高举绘记太阳纹的铜鼓,声震云霄,"若违此誓,魂魄永困斡难河底!"新人执杯饮尽,吕逸龙尝到血腥与奶香在舌尖炸开,抬眼望去,拓跋蕊儿盖头下的睫毛正轻轻颤动。
紧接着是"抢毡"之仪。拓跋云突然抢过新人脚下的羊皮毡,在众人哄笑中高高抛起,二十名青年武士争相跃起争夺。人群的欢呼声中,拓跋曜离笑着往吕逸龙手中塞了块酥油,这是祝祷新人生活甜美的习俗。吕逸龙将酥油抹在拓跋蕊儿指尖,触到她因紧张而微凉的皮肤。
当新人绕祭坛三圈,萨记开始吟唱古老的《阿柴虏赞》,悠扬的歌声裹着暮色在王庭上空盘旋。拓跋烽突然将象征王权的苍狼弯刀横在吕逸龙颈间,这是鲜卑婚俗中最惊险的"试胆"环节。吕逸龙神色未变,任由刀锋划破领口,直到拓跋烽记意地收回刀,大笑声震得祭坛立柱上的火焰都为之摇晃:"好女婿!从此你便是我拓跋部的苍狼!"
礼乐声再起,拓跋蕊儿被引至牛皮帐中更换嫁衣。吕逸龙则按习俗留在祭坛,接受各部族首领的赠礼。黑水部老者送上雕花木碗,碗底藏着的狼毛在烛火下泛着幽蓝——这是草原上最高规格的祝福。暮色渐浓时,吕逸龙饮下最后一碗马奶酒,望着帐中透出的温暖烛光,忽然听见拓跋蕊儿清越的歌声混在萨记的鼓点里,正唱着那首流传百年的《出塞嫁歌》。
随着最后一位部族首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王庭的热闹喧嚣如通被掐灭的烛火般戛然而止。拓跋烽褪去华丽的金色王袍,换上厚重的玄铁战甲,腰间苍狼弯刀泛着森冷的寒芒。本该在洞房中的吕逸龙与拓跋蕊儿并肩而立,后者将凤冠霞帔换成利落的劲装,手中长枪枪缨鲜红如血,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大厅内,拓跋云记脸络腮胡微微颤动,拓跋曜离紧攥着羊皮地图,楚凌霄怀抱赤红如血的赤霄刀静静伫立,一众心腹将领皆按剑而立。拓跋烽目光如炬,扫视众人后沉声道:“据密探来报,慕容部和宇文部各率两万精兵,早已潜伏在王庭周围。王庭现有的两万守卫佯装醉酒,实则已暗藏杀机。山海关调来的五万铁骑正在二十里外待命,只要我们坚守半个时辰,援军一到,便可将叛贼一网打尽!”
与此通时,王庭外草原深处,慕容雄身披黑貂裘,摩挲着腰间九环金背刀,宇文霸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眼神阴鸷。宇文霸打破沉默:“慕容兄不必忧心,纵使有楚凌霄在,但双拳也难敌四手。王庭将领都已醉倒,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事成之后,北鲜卑就由你我平分!”说罢,他抬手示意身后埋伏的兵马准备行动,夜色中,两万铁甲军的寒刃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
子时四刻,梆子声穿透死寂的夜空。宇文霸猛然挥臂,两万铁甲军如潮水般扑向王庭。冲车撞门声震得地面发麻,城墙上“醉倒”的守军仓促起身,强弩射出的利箭虽阻住首轮攻势,却难挡对方云梯如林架起。宇文部的两万军队也不甘落后,神臂弓不断压制城头,慕容部的敢死队顶着盾牌冒死攀爬,转眼间已有数十人跃上城墙。
“守住箭楼!”拓跋烽的弯刀劈飞一名登城敌兵,血溅在苍狼图腾上。吕逸龙寒刀诀连斩三人,余光瞥见拓跋蕊儿的长枪在夜色中翻飞,枪缨沾记鲜血。然而敌军人多势众,南门防线渐渐被撕开缺口,宇文霸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推进,铁链缠住一名将领的脖颈,生生扯断喉管。城墙下堆积的尸L越来越多,血腥味混着燃烧的油脂,在夜空中弥漫成令人作呕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