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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樱姐,你说这世道会变好吗?”石头抱着火儿,看它在怀里打盹,“大虎和阿爹都走了,可我们还有老虎,还有彼此……”阿樱望着星空,想起公虎临终前的眼,想起父亲柴刀上的虎纹,忽然觉得世道的好坏,从来不在朝廷的朱批里,在每个愿意“护”的生灵心里。
三天后,元骑的探马再次闯来,却没带兵器,只带了个受伤的流民小孩。“千户说,这孩子被马贼劫了,”探马摘了头盔,露出额角的旧伤——那是公虎当年收力时留下的,“他说……说井阳岗的‘护生’,比钢刀更能救人。”
阿樱接过孩子,看见他腿上的伤——和公虎当年的断腿一样,血肉模糊。母虎立刻蹲下来,用舌头舔净伤口,火儿则叼来止血草,小爪子按在孩子手边,像在说“忍着点,不疼”。探马看着这幕,忽然想起千户临终前的话:“我们杀的不是老虎,是世道里最后的‘护’。”
是夜,探马留在了新寨,把元骑的布防图交给阿樱——图上用红笔圈着“护生寨”,旁边写着“勿犯”。他摸着腰间的虎爪匕首,刀把上的“剿虎”二字被他磨掉了,露出底下的木纹,像老虎的皮毛。“我叫陈三,”他对着残碑鞠了一躬,“当年砍断大虎尾巴的人里,有我。”
阿樱没说话,只是把野樱酒递给他——酒液在碗里晃着,映着他眼里的痛。母虎忽然走过来,用爪子碰了碰他的手,像在说“痛,会过去”。陈三的眼泪掉进酒碗,忽然笑了——这笑里有悔,却也有“终于敢直面”的轻松。
井阳岗的夜风裹着野樱香,吹过新寨的竹篱,吹过母虎的毛,吹过流民们新刻的“护生”碑。阿樱望着远处的火光——那是流民们在传递“护生”的信号,用野樱花做暗号,用老虎的啸声做联络,像星星之火,在这乱世的黑夜里,一点一点,烧起来。
火儿忽然站起身,对着星空发出奶声的啸——这是它第一次“正式”的啸,带着幼虎的奶气,却也有“护”的底气。母虎舔了舔它的头,忽然用尾巴卷着阿樱的手,往“人虎同冢”碑走去——碑下的野樱花根旁,不知何时冒出了新的芽,嫩红的尖儿,像火儿爪尖的颜色,像公虎血的颜色,却也是新生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