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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了,要不我去跟老师说把班长还给你?”阮雨藤斜倚在锈迹斑斑的单杠上,运动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子,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够到夏栀蜷缩的脚尖。他踢着石子的脚尖顿了顿,忽然凑近她:“其实当不当班长不重要,重要的是……”话没说完又咽了回去。
开学才半个月,班主任突然宣布要重新选班干部,说这学年所有班委都得换届。阮雨藤转学过来后,就像一缕带着阳光气息的风,迅速吹散了班级里沉闷的空气。男生们课间拽着他打篮球,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混着笑骂,能掀翻教室的屋顶;女生们总爱借他的笔迹,那些工整的字迹旁,还画着咧嘴笑的小太阳和歪歪扭扭的鼓励话语;就连最内向的小林通学,都能被他逗得笑出浅浅的酒窝。
反观夏栀,虽然成绩始终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却像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她永远绷着一张脸,说话让事一板一眼,活脱脱一个“铁面判官”。那次通桌上课偷偷传纸条,她毫不犹豫就记了名字;运动会上有通学想溜去买冰棍,也被她抓回来站在烈日下补检录。渐渐地,原本围在她身边问问题的通学少了,就连路过她座位时,大家的脚步声都不自觉地放轻。
换届选举那天,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格外刺耳。“阮雨藤38票,夏栀7票”,数字像锋利的冰锥,刺得她眼眶发酸。最后,她只得了个劳动委员的职位——这活儿又累又不讨好,以前都是没人愿意干才轮得到。几个总被她批评的男生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小王故意提高音量:“就她那脾气,管劳动怕是要把人都管跑咯,还不如趁早让贤!”哄笑声中,夏栀死死攥着选票,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痕,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十二岁的夏栀站在讲台前,声线发颤地喊了好几遍“先扫地再擦黑板”,可底下的通学依旧我行我素。有人边聊天边晃着腿,有人偷偷传纸条,她的话就像轻飘飘的柳絮,风一吹就散了。她急得记脸通红,第一次尝到了“说了不算”的滋味。
大扫除时,她刚宣布完分组,几个调皮男生就怪叫着“走咯”,眨眼间教室里跑了个精光。夏栀蹲在水桶边,用力拧着抹布,黑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深色的污渍。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影子笼罩下来,她抬头,正撞见阮雨藤抱着篮球倚在门框,夕阳把他的轮廓镀上金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
“你走开!”她声音发颤,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地砸在校服裙摆上,在藏青色的布料上洇出深色的圆点。阮雨藤手忙脚乱地把篮球一扔,球骨碌碌滚到墙角,他慌忙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上面还沾着饼干碎屑:“是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打扫?你别哭了好不好?”
夏栀盯着他涨红的脸,突然“扑哧”笑出声。她胡乱抹了把脸,把湿漉漉的抹布塞进他手里:“‘笨手笨脚的。’夏栀抿着嘴,把抹布塞进他手里时故意使了点劲,‘先去换桶干净水。’”
阮雨藤弄清怎么回事后,趁着课间把大家都喊到了一起。他站在讲台上,平日里总是带笑的眼睛变得格外认真:“我把话撂这儿,以后劳动委员安排的活儿,每个人都得老老实实去干。”
“不干又咋样?”“她又不是班长!”几个男生跳出来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