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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瞬间盖过了狂暴的雨声和呼啸的山风。2002年7月,一场数十年不遇的特大暴雨,将通往清源县的盘山公路变成了咆哮的泥龙。
叶云川紧紧抓住身下破旧中巴车那湿滑冰冷的扶手,身L随着剧烈的颠簸左右摇晃。雨水疯狂地拍打着车窗,模糊了外面的一切,只有一片混沌的灰暗。车内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味、汗味和焦躁不安的气息。他刚刚结束在首都顶尖学府的研究生生涯,怀揣着报到证和一腔“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热忱,放弃了省直机关的优渥机会,主动申请来到了这个地处边陲、以贫困闻名的山区小县——清源。
“天杀的!这鬼天气!”司机猛踩刹车,中巴车在湿滑的泥路上惊险地甩了个尾,最终歪斜着停了下来,距离前方一个急弯不到十米。车上顿时一片惊呼和咒骂。
“前面…前面出事了!”坐在前排的一个汉子脸贴在车窗上,声音带着惊恐,“桥!民心桥!塌了!”
叶云川的心猛地一沉。民心桥是进入清源县城的必经之路,连接着两座陡峭的山崖,桥下是平日里温顺、此刻却如怒龙般奔腾咆哮的清源河。他挤到车门前,透过模糊的雨幕望去。
前方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座修建不过五六年的钢筋混凝土大桥,靠近县城方向的一截桥面,如通被巨斧劈开,彻底垮塌下去,断裂的钢筋狰狞地刺向天空,巨大的混凝土块被汹涌的洪水裹挟着,瞬间消失不见。而更令人揪心的是,在断桥的另一侧,尚未坍塌的桥面上和紧邻的河滩“孤岛”上,数十名赶集的村民和几辆过路的车辆,正被迅速上涨的洪水围困!哭喊声、呼救声在狂暴的风雨中显得那么微弱而绝望。
“救人!快想办法救人啊!”车上有人嘶喊。
几个胆子大的村民想冲过去,但湍急的洪水和不断坍塌的土石让他们寸步难行。现场一片混乱,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随后赶到的交通局几个人,看着断桥和被困群众,也是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