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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在榻上蜷成一张拉满的弓。寒气从骨髓深处渗出,顺着脊梁攀爬,仿佛有冰蛇在每一节椎骨间游走。他盯着案头燃尽的蜡烛,蜡泪凝成扭曲的冰柱,倒映着窗外惨白的月光。
“第三日……”他咬着被角闷哼,右臂经脉突突跳动如擂鼓。白日里苏映雪赠的药虽化去体表冰甲,却让脏腑如坠冰窖。指尖摸索到枕下玉瓶,倾倒时只滚出一粒硌手的药渣。
护符在怀中忽明忽暗,青光衰弱得像将熄的萤火。沈七扯开衣襟,发现青铜符面竟结满霜花,那些古老纹路被冰晶填塞,宛如困在琥珀中的虫豸。
窗外忽有枯枝断裂声。
他猛地翻身而起,灰眸在黑暗中泛起金芒。檐角积雪簌簌滑落,在院中砸出闷响,却掩不住瓦片细微的震颤——有人在屋顶!
沈七抄起剑鞘撞开木窗,寒风裹着雪片劈面而来。月光照亮一道白影正掠过东厢房顶,那人足尖点过覆雪青瓦,竟如鸿毛踏水不留痕。兜帽被风掀起半角,银丝剑穗在夜色中甩出冰蓝弧光。
“苏师姐?”他脱口低呼。
白影身形微滞,却未停留,转瞬消失在藏书阁飞檐之后。沈七追出两步,右膝突然传来刺骨剧痛。低头看去,裤管不知何时已结满冰碴,肌肤下凸起蛛网般的蓝纹。
护符青光骤然暴涨,他踉跄扶住廊柱,喉间腥甜上涌。咳出的血珠尚未落地便冻成赤丸,叮叮当当滚进雪堆。
“果然……不是幻觉。”他抹去唇边冰渣,盯着掌心渐渐蔓延的霜纹。白日里试药的黑猫从墙头跃下,金瞳在暗处幽幽发亮,颈毛却炸成刺猬——畜生对危机的直觉,总比人敏锐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