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鹅鱼的杨千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夜色如墨,剑宗后山的竹林在风中簌簌作响。沈七隐在暗处,望着远处那间孤零零的木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刀。白日里,他在藏书阁外听到几名杂役弟子议论——“老吴头房里藏着清云叛徒的画像”,这话像一根细针,狠狠刺入他心底最隐秘的伤口。
木屋的窗棂透出一线昏黄的光,老执事吴庸佝偻的背影映在窗纸上,正举着酒壶往嘴里灌。浓烈的酒气隔着几丈远都能闻到。
沈七屏息靠近,身形如一道影子滑入半掩的门缝。
“谁?!”吴庸猛地转身,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被醉意淹没。他打了个酒嗝,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沈、沈小子……大半夜的,来陪老头子喝酒?”他晃了晃空了大半的酒坛,浑浊的酒液溅在桌上泛黄的账本上。
沈七反手合上门,目光扫过屋内——墙角堆着发霉的剑鞘,床底露出一角褪色的蓝布,而最显眼的,是挂在东墙那幅被油灯熏得发黑的山水画。画轴边缘有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人反复掀开过。
“吴老,”他走到桌前坐下,将一壶新买的竹叶青推到对方面前,“听说您年轻时在清云仙宗当过差?”
酒壶与木桌相撞的轻响中,吴庸的手指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老头抓起酒壶仰头猛灌,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清云?早灭门了……咳咳!”他被酒液呛得佝下腰,浑浊的眼里泛起血丝,“怎么,你也想听那些老掉牙的鬼故事?”
沈七盯着对方衣襟上洇开的酒渍,突然伸手按住那幅山水画。画纸“嗤啦”一声被掀开,露出后面半尺见方的暗格——一幅残破的绢布画像正静静躺在其中。画中女子一袭素白长裙,手持冰蓝长剑立于雪峰之巅,眉眼温婉却透着凛冽剑意。最刺眼的是她脖颈间那枚青铜护符,与沈七贴身戴着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我母亲。”沈七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您藏了十年,就没什么想说的?”
吴庸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掌抓向画像,却被沈七反扣住手腕按在桌上。酒壶“咣当”倒地,酒液在地面蜿蜒成一道扭曲的溪流。“放手!”老头嘶吼着,浑浊的泪水混着酒气滴落,“你们沈家人……非要逼死所有知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