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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沈七抱着一摞沉甸甸的剑匣,脚步踉跄地迈进剑阁。门槛足九寸高,他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啃泥,青玉地面映出他歪斜扭曲的影子,活像被顽童肆意扯坏的纸鸢。
剑阁内弥漫着鲸油与铁锈混杂的气息,烛火摇曳间,无数剑影在墙壁上交错晃动,仿佛沉睡的猛兽。
剑阁执事周崇阳正半跪在蒲团上,专注地给一柄流光剑做保养。那剑身通体湛蓝,流淌着如水般的光华,在他手中被擦拭得纤尘不染。
听见动静,周崇阳头也不抬,沾着鲸油的鹿皮巾“啪”地甩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新来的?”周崇阳眯起三角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沈七,腰间七把形态各异的短剑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活像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知道规矩吗?戌时前擦完三百柄剑,剑刃要能照出——”
“照出您老人家的英姿!”沈七不等对方说完,就将剑匣重重搁在檀木架上,顺手捞起一块绸布,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您瞧这手法,当年在醉仙楼擦琉璃盏练出来的,那琉璃盏可比剑刃难伺候多了!”
周崇阳的山羊须气得抖了三抖,元婴初期的威压如潮水般释放而出,地面上的灰尘都微微震颤起来。可就在威压即将触及沈七的刹那,他突然“哎哟”一声,扑向一旁摇晃的剑架。
那摞青铜剑足有半人高,此刻摇摇欲坠,剑身相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千钧一发之际,沈七竟用屁股死死顶住剑架,活像只笨拙又滑稽的狸猫在表演杂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