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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将戈壁染成血红色时,沈承钧的靴底已磨得透光。风沙在斗篷上结成硬壳,每走一步都簌簌掉落碎渣。他望着远处那杆歪斜的酒旗,护符在胸口微弱地跳动——那是方圆百里唯一的驿站,也是他最后的银钱能触及的庇护所。
驿站的夯土墙被岁月啃出蜂窝般的孔洞,门楣上“黄泉客栈”的匾额缺了半角,露出底下斑驳的朱漆,隐约能辨出“清云驿”三字。沈承钧的手指在残缺的云纹上停留片刻,推门时铁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大堂里弥漫着羊油灯的焦糊味,四条长凳歪斜地围着一张虫蛀木桌。柜台后的女人正在拨弄算盘,发间银簪缀着的铜铃随动作轻响。
她抬头时,沈承钧的右眼骤然刺痛——那女人的瞳孔竟是罕见的灰蓝色,像极了母亲描述过的清云遗民。
“上房五十文,通铺二十文。”女人屈指弹飞算盘上的苍蝇,指甲盖残留着朱砂痕迹,“伤药另算。”
沈承钧将最后一块碎银拍在柜台上,袖口有意无意露出半截护符的青光。女人的灰蓝瞳孔缩了缩,突然压低声音:“南门第三根旗杆下,有卖薄荷茶的哑女。”
她将银钱扫进抽屉,扔来的钥匙串上拴着枚生锈的剑形铁片。
后院马厩传来修士的谈笑声。沈承钧抱着干粮袋穿过廊下时,听见“清云遗址”四字,脚步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