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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复归平静后的第七日,阿澈踩着干裂的焦土,靴底碾碎了一枚生锈的箭镞。风卷着砂砾掠过旷野,掀起层层叠叠的骸骨——那些骨头并非惨白,而是泛着赤铜般的暗红,仿佛被地火灼烧过千百遍。远处残破的战旗半埋土中,旗面绣着的“赤霄”二字早已褪成蛛网般的灰痕。
“少宗主,这里的土喝过人血。”
拄着青铜戟的老卒从风化的巨石后转出,铠甲缝隙里钻出几株血红色的棘草。他独眼蒙着脏污的布条,另一只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阿澈腰间白虹剑:“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踏进赤地的人。”
阿澈的指尖抚过剑柄霜纹,砂砾在指缝间簌簌而落:“老丈认得这剑?”
老卒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黑血渗入焦土,竟生出几丛妖异的赤花:“何止认得……当年寒宗主就是用这柄剑,钉死了我们三万弟兄的魂魄!”他猛地扯开胸甲,心口处赫然插着半截剑尖——正是白虹剑的残片。
风忽然停滞,焦土深处传来金戈相击的幻听。阿澈的神目刺痛,恍惚看见三百年前的战场:寒霖的白虹剑劈开破军星陨,剑气却将冲锋的赤霄军连同妖兽一同贯穿。将士们的血渗入地脉,将千里沃野蚀成赤地。
“你以为我们是殉了星灾?”老卒的戟尖挑起一具幼童骸骨,骨缝间卡着半枚赤霄虎符,“寒霖为封九幽,骗赤霄军饮下掺了星髓的壮行酒——三万活人成了祭阵的牲礼!”他独眼充血,戟柄重重顿地,“你爹的霜纹剑法,是用我儿的魂火淬的!”
焦土突然裂开缝隙,岩浆般的星髓汩汩涌出。阿澈的白虹剑嗡鸣不止,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姓名——正是当年赤霄军的花名册。老卒癫笑着撕开蒙眼布,空洞的眼窝里钻出赤色藤蔓:“少宗主可知,为何这片焦土寸草不生?”藤蔓缠住阿澈脚踝,“因为每一粒砂,都渴着寒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