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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要吞噬一切,暴雨稍歇,天地间只剩风声呜咽和水流的低吼。
田野化作一片泥泞汪洋,空气中弥漫着湿土的腥味,混杂着腐烂庄稼的苦涩。
陈晓峰打着手电筒,脚步踉跄,靴子深陷泥中,每迈一步都发出“啪叽”的声响。
他蹲下检查水道,手电光刺破黑暗,映出水流的狰狞面目——
一米深段水流稍缓,两米深段渐弱,刚建立好的土石坝虽勉强挡住翻腾的白沫,可窄小的半米宽渠却如脱缰野马,水位急升,浊浪拍打坝体,发出低沉的呜咽。
缝隙渗出泥水,裂痕如蛛网蔓延,坝面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
陈晓峰的脸色在手电光下苍白如纸,瞳孔紧缩,喃喃自语,“果然是这样……我算对了……”他的声音颤抖:“可也不对……我早该算到,水道太窄了!”
他脑海中的数据终于轰然炸开。
无论《天工开物》的翻车图、还是《农政全书》的治水篇如走马灯闪现——古人用土石坝缓冲洪流,但宋元时期窄水道常因淤积或水量过大失效,需宽渠分散水势,否则积压成灾,水流反成横冲直撞之势,冲击力倍增。
他抓起一根树棍,插入泥水,棍身被水流冲得倾斜,水道宽仅半米,水流速度每秒2米,流量早已超载。他低吼:“怎么这么蠢!我早该想到!”懊悔如潮水涌上心头,喉咙像被堵住,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