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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红烛还没燃尽,他便以君子远庖厨为由搬去书房。
娘亲平日里要操持家计和肉铺生意,还要时不时拿着银子为夫君上下打点。
外祖送来的陪嫁丫鬟,全被他以圣人云修身齐家为由打发干净,但那些活计该怎么办呢自然又是落到了娘亲身上。
小时候的记忆中,娘亲永远是忙碌非常的,恨不能一个人掰成十个用。
但日渐操劳早生华发的娘亲却对自己的夫君一点龃龉也无,她总跟我说,你爹是有大志向大抱负的,娘亲大字不识一个,总不好拖累了他。
记得去岁刚过不久的深冬,寒气砭骨。人一开口,白雾便凝作霜刃,割得人脸生疼。
官人,米价又涨了......娘亲捧着账本立在书房外,檐下滴水成冰的声响清晰可闻。
娘子看着办罢。门缝中透出暖黄的光,映亮父亲伏案提笔的侧影。他头也不抬,狼毫在宣纸上沙沙游走,明日要去县学与诸生论道。
他哪里知道,娘亲当掉最后一只金簪的那日,正是他在诗会上挥毫写下采菊东篱下之时。
族人们赞他魏晋风骨,却不知狭小肉铺中,娘亲正与那想占便宜的无赖泼皮争那八钱的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