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亲的储物柜密码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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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走后,母亲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张收银小票,背面用蓝笔写着:“你爸昨晚在工具箱里泡了半宿,把你那本破县志粘好了,书脊上还刻了‘守心’——他说,当年周老师送你的古钱币,总要有个配得上的‘剑鞘’。”小票边缘画着个骑瘦马的骑士,马背上驮着本摊开的县志,书页间飞出几只萤火虫。
傍晚关店时,母亲擦着收银台,忽然指着墙上的旧照片:“默之,你看这张照片里的货架,空得能照见人影,现在啥都摆记了——可有些空,得用别的东西填上。”她敲了敲储物柜,“就像这个柜子,密码是你的生日,可真正锁住的,是妈妈没说出口的‘不甘心’。”
夜风掀起超市的门帘,塑料帘子“哗啦”作响。陈默之跟着母亲往家走,看见她围裙兜里的《堂吉诃德》又滑出半截,书角在路灯下晃成道模糊的影,像极了县志里记载的“凤台书屋”灯笼——1949年秋,学生们在战火里挂起的灯笼,光虽弱,却让整座县城的夜有了棱角。
深夜,陈默之在台灯下重读母亲的日记,纸页间飘来超市消毒水和牛皮纸的混合气息。忽然发现日记最后夹着张泛黄的电影票,1997年《堂吉诃德》的首映场,座位号是“5排6座”——正是他的生日。票根背面用母亲年轻时的字迹写着:“如果注定让不了远方的骑士,那就让儿子的风车,让他知道,风永远在吹,剑永远要举着。”
他摸出父亲修复的《凤台县志》,书脊处的“守心”二字用红漆描过,笔画间嵌着细小的水泥粒——那是父亲从水泥厂带回的“颜料”。县志内页夹着张便签,是父亲的字迹:“默之,昨天厂里的教授说,文物修复需要‘懂历史的手’——你的手,该去摸更老的纸,而不是水泥。”字迹歪扭,却在句尾画了个小小的骑士盾。
凌晨三点,陈默之听见父母房间传来细碎的响动。悄悄起身,看见父亲正趴在书桌上,用母亲的缝衣针给县志补纸——他夹着放大镜,指尖捏着薄如蝉翼的宣纸,在“民国乡贤列传”的缺页处一笔笔临摹。母亲坐在旁边,把他小学时的旧作文本撕成纸条,折成小风车,放在父亲手边:“当年你摔他的书,现在又偷偷补,绕了个大弯子。”
“我懂他。”父亲头也不抬,针尖穿过宣纸时发出细微的“刺啦”声,“当年我撕他的漫画,是怕他像我一样,被‘没用’的热爱耽误——可后来看见他在草稿本上画‘县志里的数学模型’,才知道有些热爱,能长成桥,不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