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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过中天时,冻土窖的通风口筛下细碎的月光,在桦树皮案上流淌成银河。王远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寒僵菌与火鳞菌交缠图」上方,笔尖的墨汁已在砚台里凝成半冻的胶状,却映着图谱上两种菌丝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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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白僵菌的银线正沿着塞北火鳞菌的赤纹攀爬,在交汇处形成螺旋状的共生结,像极了江淮运河与塞北冰河在地图上的相遇。
他忽然想起半年前在扬州公堂,面对慎思堂的污蔑,自己捧着铁甲虫尸身时的激愤。那时的他以为,治虫之法就该像冰火菇菌墙般泾渭分明:北地用菌,江南用胶,各守其界。可此刻看着案头的寒僵菌绒球在火塘热气中舒展,看着火鳞菌核碎末在驯鹿乳里融成金浆,才惊觉自己曾如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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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寒与温从不是对立,而是像图谱上的菌丝,在碰撞中缠绕出更坚韧的共生脉络。
通风口的细雪扑在新绘的「寒地菌虫循环图」上,冻硬的墨线被雪粒勾勒得愈发清晰:雪鞘甲虫的冰晶背甲下,寒僵菌的绒球正破开气室;虫尸化作黑色腐殖质,滋养着埋在火山灰中的火鳞菌核;菌核吐出的橘红菌丝如血管般蔓延,护住松木菌袋的根部;松木菌的针叶落进驯鹿栏,被啃食的鹿粪里竟混着未消化的白僵菌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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