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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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雪粒子打在ICU的玻璃上,沙沙作响。林晚蜷缩在走廊的塑料椅上,怀里抱着保温桶,里面是凉透的饺子——今早她特意起早包的,猪肉白菜馅,是父亲最爱吃的口味。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砚舟的短信：来天台,苏晴说想看雪景。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直到雪花落在屏幕上融化成水痕,才缓缓起身。电梯里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乌青浓重,像被人狠狠抹了道墨汁。毛衣领口露出半截锁骨,上面还留着沈砚舟昨晚掐出的指痕——那时他误以为她偷了苏晴的翡翠镯子。
天台的风像刀子般割过脸颊。林晚攥紧围巾,看见沈砚舟正半蹲着为苏晴系围巾,女孩的指尖轻轻划过他喉结处的疤痕,嘴角扬起一抹娇憨的笑：阿舟,这道疤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沈砚舟抬头时,目光撞上林晚,瞬间冷下来,怎么才来让晴晴吹了半小时风。
林晚的喉间泛起腥甜,那道疤是大二那年,她为救一个被混混骚扰的女生,被匕首划伤颈动脉。沈砚舟挡在她身前时,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他却笑着说：晚晚别怕,我替你挡着。
对不起。她摸出包里的退烧药,却在递过去时被苏晴避开。
晚晚姐,你手上有药味。苏晴往沈砚舟怀里缩了缩,阿舟说,你身上总有股消毒水味,闻着就让人难受。
消毒水味。林晚想起这半年来,她不是在医院照顾父亲,就是在沈家老宅打扫苏晴呕吐的秽物——那女孩总说看见她就恶心,偏要她亲自收拾。
算了,你回去吧。沈砚舟脱下西装披在苏晴肩上,晴晴说想喝莲藕汤,你去厨房炖一锅,别放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