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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013年,蝉鸣穿透校服领口
我第一次注意到林小满,是在高二(3)班的黑板报前。她踮着脚往黑板顶端贴星星贴纸,白色校服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细瘦的骨头。那天下午的阳光特别蛮横,穿过走廊窗户,把她的影子钉在墨绿色的黑板上,像一只想要振翅的蝶。
喂,帮个忙她回头看我,眼睛亮得像刚剥开的荔枝。我那时刚转来,背着印着变形金刚的书包,站在教室门口像个愣头青。我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胶带,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橘子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偷偷用的、同桌女生分享的廉价洗发水。
我们的故事像所有俗套的青春剧。我是偏科严重的理科生,她是语文课本里夹着漫画的文艺委员。她会在晚自习时偷偷给我塞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我则把物理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拆成三步,写在她笔记本的扉页。我们的秘密基地是学校后门的旧书店,老板总在打盹,书架间的缝隙里漏进夕阳,她蹲在地上翻《哈利波特》,我假装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余光却全落在她翘起来的发尾上。
你说,南京是不是很远有次她突然问我,手指划过地图上那个红色的圆点。还好吧,我合上书,坐火车大概五个小时。她没说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窗外正在落叶的梧桐树。后来我才明白,她爸爸那年被调去南京工作,她妈妈正在跟他闹离婚。而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月考排名,没听懂她语气里那声极轻的叹息。
(二)2014年,错题本里的半块橡皮与篮球场边的冷战
林小满的橡皮总是丢三落四。高二上学期的某个周三,她趴在桌上找橡皮,铅笔屑簌簌落在蓝白校服上,像撒了把碎星星。我假装翻书,悄悄把自己那块带草莓香味的橡皮推过去——那是我上周在文具店特意挑的,因为闻起来像她头发的味道。
谢啦!她头也不抬地抓起橡皮,在数学卷子上蹭出沙沙的响。我盯着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血管,突然想起昨天值日生擦黑板时,她踮脚够最高处的样子,袖口滑落的瞬间,那截手腕像被阳光吻过的白玉。
暗恋像藏在课桌抽屉里的薯片,每次打开都带着心虚的脆响。我开始在她交作业前借她的语文笔记本,不是为了抄答案,而是想多摸一下她握过的纸页;我会绕远路去水房打水,只为了路过她班级时,能看一眼她趴在窗台和同桌说笑的侧影;我甚至偷偷记下她喜欢的作家——当她在周记里写白先勇的《游园惊梦》让人想哭时,我跑遍全城书店买了那本书,熬夜读到凌晨,只为了下次能假装不经意地说:哦,那篇《游园惊梦》,杜丽娘的唱词确实……
机会在那年冬天降临。班级组织元旦晚会,文艺委员林小满负责排节目,却在排练前三天急性肠胃炎住院。我揣着探病的苹果站在病房门口,听见她在里面跟护士撒娇:阿姨,我真的没事啦,就是想赶紧回去排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