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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住三楼,电表箱外面的灯坏了两年没人修,只有我知道电表下面有一块松动的瓷砖,踩上去会咔的一声。我刚走上楼,就听见那声咔,可眼前的楼道空空的,什么人都没有。
门锁一如既往地松,我用钥匙转了两圈才打开门。
妹妹在厨房切菜。她刚中考完,成绩不错,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可我们的生活早就千疮百孔,连她的学费都差点凑不齐。母亲在三个月前走了,父亲则在六年前被判入狱,一直关在北郊监狱,说他贪污、行贿、构陷同僚——新闻铺天盖地,电视、报纸、手机屏,几乎一夜之间我们家成了阶下囚家庭。
你回来啦。妹妹手上切菜的动作没停,外面下雨了
我点点头,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沙发弹簧早就坏了,坐下时像陷进去了地缝。我看着厨房里妹妹的背影,总觉得她比以前瘦了。母亲去世后,她几乎不怎么哭,只是每晚都把门锁得死死的。我也没多问,我们都习惯了沉默。
直到我走进她房间,打扫地上的碎玻璃,才发现那只打火机。
银色,边缘磨损,表面有个小刻字——Y.Z.L.。
我蹲下身,把它捡起来,手指微微颤抖。打火机凉凉的,和我记忆中那个深夜的场景重叠起来:父亲坐在阳台上,点了一根烟,只抽了一口,接着说:你妈不会明白,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
那是他最后一次对我说话。
我以为那只打火机早就跟他一起进了看守所,或是在押解路上弄丢了。但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我妹妹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和几本数学资料、草稿纸、还有一张发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