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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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爽。
我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还是那个男人,低沉,干涩,没有任何情绪,像块冻硬的石头。三个字,砸得我瞬间清醒了大半。
操!不是说‘明天到’吗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有点恼火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但也只能认栽,…好的马上来。
客户就是上帝,上帝半夜要货,那也得伺候着。我认命地掀开热乎乎的被窝,冷空气激得我一哆嗦。摸黑找到矿泉水瓶,拧开盖子,把冰凉的水胡乱拍在脸上,睡意一下子被赶跑了。手脚麻利地套上厚外套,背上那把用了好几年的短柄锄头,抓起放在门边的大号手电筒。
大壮,看家!
我低声吩咐了一句。角落里的大壮抬起头,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算是回应。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子阴冷的风裹挟着浓重的土腥气和枯叶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钻进衣领,冻得我一缩脖子。手电筒的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像一把摇晃的钝刀,勉强划开眼前几步路的混沌。光束扫过的地方,那些白天沉默的石碑,此刻在黑暗里显得格外高大、阴森,碑上模糊的黑白照片,一双双空洞的眼睛仿佛都在盯着我。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约定的地方走。这坟谷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摸清,可这深更半夜,又背着见不得光的营生,心里头那点得意早就没了,只剩下一种沉甸甸、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咔嚓作响,在死寂的山谷里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手电光终于晃到了公墓的大铁门旁边。一个人影,像从地底冒出来的石柱,直挺挺地戳在门边那棵歪脖子老松树下。光线扫过去,他下意识地侧了侧头,宽大的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身上套着一件深色的旧夹克,沾着不少干涸的泥点子,裤子也皱巴巴的。看身形骨架,应该是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