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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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凛冽,吹得她单薄的衣服沙沙作响。脚下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而遥远。死亡,从未如此诱人。只需一步,所有的痛苦、屈辱、绝望,都将终结。她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父母布满皱纹却写满担忧的脸庞猛地闯入脑海！江母那刻薄鄙夷的嘴脸、江辰绝情离去的背影、手术台上刺眼的白光……像走马灯一样疯狂闪过！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混合着不甘、愤怒和恨意的火焰,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炸开！
凭什么！她对着虚空无声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凭什么我要为他们的错误付出生命的代价！江辰！周雅茹！我要活下去！我要活得比你们都好！比你们都耀眼！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没有你们,我苏晚晴能活得多么光芒万丈！
求生的本能和复仇的火焰,硬生生将她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她踉跄后退,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口喘息。泪水早已流干,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的火焰。心死成灰,却在灰烬中,淬炼出钢铁般的意志。
第四章：逆风执炬,步履维艰
苏晚晴搬离了那个充满噩梦的出租屋,在城中村一个阴暗潮湿的半地下室里安顿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隔壁饭菜混杂的气息,唯一的小窗透进的光线也少得可怜。但这里便宜,足够隐蔽。她注销了旧号码,彻底切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
第一步是活下去。她辞掉了那份能看到江辰公司大楼的文员工作,同时打两份工：白天在一家连锁快餐店当服务员,忍受着油腻、忙碌和偶尔的刁难；深夜则在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靠着咖啡强撑困倦的双眼。微薄的薪水勉强支付房租、最低限度的伙食费和必须的药品（堕胎后的身体需要调养）。她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透支着每一分体力。
白天快餐店短暂的休息间隙和便利店后半夜相对清闲时,成了她宝贵的学习时间。她报读了成人自考的工商管理本科。油腻的餐桌、堆满货架的库房角落、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都是她的课桌。厚重的教材被她翻得卷了边,密密麻麻的笔记写满便签。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让她迅速消瘦,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冷硬。
生活的残酷远超想象。一个深冬的夜班,她因低血糖和过度疲惫,在整理货架时眼前一黑,直直栽倒下去。额头磕在冰柜角上,鲜血直流。意识模糊间,她感觉有人靠近,一个沉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醒醒能听见吗接着,她被小心地扶起,一件带着清冽松木香气的温暖大衣裹住了她。等她稍微清醒,人已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额头包扎着纱布。护士告诉她,是一位好心的先生送她来的,还垫付了医药费。床头柜上放着一张质感很好的名片：沈聿珩,恒远集团执行董事。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名字和头衔。晚晴默默记下这份恩情,将名片仔细收好。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发誓,这笔钱,一定要还清。
自考的日子枯燥而艰辛。无数次在深夜里对着晦涩的公式和概念崩溃,又无数次抹干眼泪咬牙继续。快餐店经理的刻薄训斥,便利店醉汉的无理取闹,房东催租的咄咄逼人,生病时独自蜷缩在冰冷被窝里的凄凉……这些都没能打倒她。苦难磨砺了她的筋骨,也淬炼了她的心志。她像一株在岩缝中求生的野草,向着微光,拼尽全力向上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