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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发现书房的小沙发被摊开成了床,周毅的枕头和被子在晨光中构成一幅静物画。腹部突然传来下坠感,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攥着我的内脏往深渊里拖。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慢动作的噩梦。周毅开始睡书房,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有时一天说不超过十句话。他变得很忙,总是加班,回家时身上带着酒气。而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刷母婴论坛,看那些职场妈妈分享如何平衡工作与育儿。
葬礼后的第三天夜里,我惊醒发现周毅站在卧室门口。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我们隔着黑暗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当他终于躺到床上时,带着酒气和潮湿的寒意,手臂环住我的力道大得几乎疼痛。那是一次沉默的亲密,像两个即将溺亡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事后他背对着我蜷缩成胎儿的姿势,呼吸声沉重得不自然。第二天清晨,他的行李箱已经立在玄关。
一个月后的周末,我在商场偶遇陈婷。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腰身比上次见面圆润许多,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柔和神情。
天啊,你瘦了好多！她惊讶地捏捏我的胳膊,和周毅还好吗
我强打精神笑笑：挺好的,他最近工作忙。
陈婷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一开始也害怕,但现在感觉...她轻抚自己的肚子,像是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
回家路上,我经过一家母婴店。橱窗里展示着最新款的婴儿床,旁边立着个牌子：给孩子最好的开始。我站在窗前发了很久的呆,突然意识到,我和周毅的矛盾从来不是要不要孩子,而是我们对家的理解已经渐行渐远。
那天晚上,周毅难得准时回家。我们沉默地吃完外卖,他忽然说：深圳那个职位,我接受了。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凝视着墙上的结婚照。什么时候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