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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轴嘎吱——一声,呻吟得撕心裂肺。门里探出半张脸,灰白,浮肿,眼袋坠着,眼珠浑浊得如同蒙了层翳的鱼泡。是陈府的管家,姓胡。他上下打量我,目光像冰冷的湿苔藓滑过皮肤。
秦师傅声音嘶哑,气若游丝。
我点点头,紧了紧肩上洗得发白的粗布包袱,里面是吃饭的家伙什——几叠粗糙的黄符纸,半块磨得发亮的罗盘,还有一小包硌人的五谷杂粮。穷酸风水先生的全部家当。
进来吧。胡管家侧身让开,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一脚踏进门槛,那股子阴湿寒气猛地重了十倍,如同跌进深秋的冰窖。天井像个巨大的、方方正正的井口,惨淡的天光漏下来,勉强照亮底下丛生的荒草,枯黄,败落,纠缠着青石板缝隙里墨绿的厚腻苔藓。四面高墙围得死死的,墙皮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暗沉如淤血的砖色。空气凝滞得如同裹尸布,压得人胸口发闷。
胡管家佝偻着背,领着我穿过天井,脚步声在死寂中空洞地回响。他推开正厅厚重的雕花木门,一股更浓烈的陈腐灰尘和木头朽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厅堂极大,却空旷得瘆人。几件蒙着厚厚灰尘的紫檀家具歪斜地杵在阴影里,像几具沉默的棺椁。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颜色黯淡模糊的祖先画像,画上的人面目不清,只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似乎幽幽地盯着人看。
就是这儿了。胡管家停在厅堂中央,枯瘦的手指指向墙角一张积满灰尘的八仙桌,您歇脚。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我,里面没有一丝活气:规矩,都晓得
子时点灯,灯在人在,灯灭……我顿住,喉咙有些发干,人亡。
嗯。胡管家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确认。他从宽大的袖袍里,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捧出一个用暗沉褪色锦缎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