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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面上那张属于阿娘的枯槁脸庞,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唤。她那双在油污倒影中显得格外浑浊空洞的眼睛,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那毫无生气的、如同蒙着厚翳的目光,穿透粘稠的灯油,穿透摇曳的火光,精准地、冰冷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紧接着,她那张枯槁的、如同风干橘皮般的嘴唇,在粘稠的油面上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嚅动了几下！
没有声音。
但我却清晰地读懂了那口型传递出的、冰冷绝望的信息：
…幺…儿…冷…
啊——！巨大的惊骇和难以言喻的心痛如同巨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我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猛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八仙桌腿上！
哐当！
放在桌角的黑陶灯油罐被我的动作带倒,翻滚着摔落在地！
啪嚓！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厅堂里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