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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来吧。建国突然说,声音低沉但坚定,总会有办法的。
秀芬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急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多。我...我去睡了。她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往女儿房间走。
建国看着她的背影,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他想叫住她,想说这半年他很想她,想告诉她西屋的炕冷得睡不着...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明天我去镇上买点营养品。
秀芬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夜深了,建国躺在西屋的炕上,听着雨声渐渐变小。他想起今天在田里,王大问他是不是和秀芬和好了。看你媳妇多关心你,还特意让我带话叫你小心点。
关心建国当时苦笑。这半年来,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连吃饭都避开对方。可现在,因为一个意外的孩子,一切似乎又有了转机。
他翻了个身,炕席发出吱呀的响声。东屋那边,秀芬应该也睡不着吧他们有多久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建国突然想起秀芬怀小敏时,夜里腿抽筋,他总是起来给她按摩。那时虽然穷,但心里是满的。
窗外,雨停了,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建国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东屋门前。他抬起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敲下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里面隐约的啜泣声。
第二天天刚亮,建国就起床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生火做饭——这是半年来第一次。饭做好后,他盛了一碗放在锅里保温,又拿出昨天从镇上买的一袋苹果——秀芬怀孕时最爱吃酸的,他记得。
出门前,建国在东屋门前站了一会儿,终于轻轻敲了敲门：我去镇上了,锅里有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