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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房的广播突然响起《运动员进行曲》,震得缝纫机嗡嗡作响。陆沉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看了眼屏幕,迅速按掉:我得走了,晚上还要去便利店兼职。
林夏跟着他走到校门口,雪越下越大,他忽然停住脚步,从脖子上扯下围巾塞进她怀里:戴着,别冻着。羊毛围巾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那是她熟悉的、属于陆沉的味道。
陆沉,其实我……她终于开口,却在看见他袖口的补丁时顿住。那是她上周帮他缝的,针脚细密,像极了他给她补书包时的模样。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我考上了二本我不想再花你的钱我们分手吧——突然变成了卡在喉咙里的刺,怎么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他转身,雪花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钻,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没事,路上小心。
陆沉走后,林夏站在雪地里发了很久的呆。围巾上的标签露了出来,恒源祥的烫金字在雪光中格外刺眼——这是他用半个月工资买的,而她去年送他的手套,此刻正裹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指。
深夜回到宿舍,林夏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高考志愿表。江州职业技术学院的字样早已干涸,旁边用铅笔写着华清大学的邮编,那是她偷偷查的,想等毕业后寄设计稿给他看。抽屉深处,陆沉的录取通知书静静躺着,封皮上的校徽被她摸得发亮。
手机在床头震动,是陆沉发来的短信:今天看到个女生穿的裙子特别像你画的,等你成了大设计师,我给你当模特。附带一张模糊的照片,背景是工地的脚手架,他站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老长。
林夏盯着照片,忽然想起那年槐树下的纸船。她摸出红绳手链,绳结处的铃铛不知何时又被他缝了回去,轻轻一晃,发出细碎的响。泪水砸在志愿表上,晕开小片墨渍,像那年灶膛里未燃尽的通知书。
对不起。她对着空气说,声音被窗外的风雪吞噬,我终究还是负了你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