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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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舌落下的声音很轻。
卫生间里没有开灯。她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映出一个模糊而苍白的轮廓。黑暗中,她抬起手,指尖精准地落在镜框上方、靠近天花板角落的一处微微凸起的瓷砖缝隙上。那缝隙极其细微,若非刻意寻找,绝难发现。她的指甲在缝隙边缘轻轻一撬,一小块伪装成瓷砖的塑料盖板被无声取下。
里面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空间。林晚探入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片薄如蝉翼、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金属刀片。它只有指甲盖大小,在绝对的黑暗中,几乎没有任何反光,像一片凝固的、致命的阴影。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确定性。
这是她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道防线,藏匿在连陈哲都不知道的角落。现在,它将成为刺向深渊的第一把匕首。
林晚将刀片轻轻合拢在掌心,锋利的边缘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她将那块伪装盖板严丝合缝地推回原位,镜子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哗哗流淌。她掬起一捧,狠狠泼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滚落,混合着某些更为滚烫的东西。她抬起头,镜子里的女人脸上湿漉漉的,水痕如同泪痕,但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锐利、冰冷、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翕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口型清晰地传递：
活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的亮光再次穿透门缝,提示着它不容忽视的存在。林晚擦干脸,走出卫生间。手机屏幕上,倒计时依旧在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