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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我由衷地赞叹,手指忍不住轻轻拂过那冰凉坚硬的柚木外壳,感受着木纹的走向和浮雕凹凸的触感,典型的十九世纪末法国风格,保存到现在这样,很难得了。
是啊,江临的目光也落在钟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眷恋,是我太太家族里传了好几代的东西。她一直念叨着,说这钟见证过太多家族故事,要是能重新走起来就好了。他顿了顿,语气里染上些许不易察觉的歉意,前些年一直搁在老宅阁楼里,受了点潮,机芯好像锈死了,钟摆也不动。找了几位师傅,要么不敢拆,要么拆了装不回去……只好麻烦您这位专家了。
我尽力。我点点头,目光扫过钟盘边缘那几道细微的裂纹,又落到那扇小窗后静止的钟摆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攫住了我——我想触碰它,触碰这座承载着他和他妻子家族记忆的庞然大物。
能看看机芯吗我转向江临,征询道。
当然。他立刻点头。
我走到钟侧,找到那扇隐蔽的、同样雕刻着花纹的小门。黄铜合页发出滞涩的呻吟,门被拉开。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铁锈、陈油和旧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机芯结构暴露出来,齿轮层层叠叠,许多地方覆盖着厚厚的深褐色锈迹,一些铜制的发条簧片甚至断裂了,扭曲地卡在齿轮之间,蛛网如同灰色的面纱,缠绕在机芯的每一个角落。
这景象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专用的强光手电,小心地探照进去,同时伸出左手食指,指尖带着修复师特有的谨慎和一种隐秘的渴望,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向机芯中央一处相对完好的巨大铜质主齿轮。
指尖接触到冰冷金属表面的瞬间——
嗡!
世界骤然褪色,被抽离了声音。工作室的墙壁、工具、窗外的阳光……一切都在视野里扭曲、溶解,像浸了水的油画颜料般流淌下来。眼前只剩下炫目的光晕急速旋转,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仿佛被抛入了时间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