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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毫无预兆地撕破了寂静,尖锐得令人心悸。
我手一抖,那枚微小的齿轮脱出镊子的钳制,无声地滚落进工作台角落堆积的铜屑和木屑里,瞬间便失去了踪影。心头掠过一丝烦躁,我皱眉拿起听筒,声音因被打断而显得有些生硬:您好,苏晚钟表修复。
请问是苏晚老师吗一个温和的、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男声传来。这声音像一把尘封多年、突然被拨动的旧琴弦,瞬间在我耳膜深处激起一阵尖锐的嗡鸣。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是江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有朋友介绍,说您这里……能修一些特别的老钟
江临这个名字从我唇间滑出,轻得如同叹息,却又重得仿佛耗尽了胸腔里所有的空气。握着听筒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十年了。这个名字像一块沉入深海的石头,以为早已被时光的淤泥掩埋,却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浮出水面,带着冰冷沉重的棱角,重重撞在我的心口上。
对,是我。他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些许笑意,如同初春湖面破开的薄冰,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暖意,冒昧打扰了。我手里有一座很老的落地钟,大概一百多年了,状态不太好,想请您看看。
……什么样的钟我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工作台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木盒上。盒盖微启,露出一角深色的丝绒衬布,衬布下,一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片露出一角——那是高中毕业典礼上的合影。照片里,十七岁的我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却像被磁石牵引着,固执地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前排那个挺拔的、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背影上。那个背影,属于江临。
一座落地老爷钟,柚木外壳,钟盘是珐琅的,钟摆黄铜的,很重。他描述着,声音在电流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是我太太……家里祖传下来的老物件。我们结婚快三年了,她一直想把它修好,摆在新家里。找了好几家,都说太复杂,不敢接。
太太两个字,像两根细针,精准地刺穿了我勉强维持的平静表皮。指尖冰凉,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
可以送来看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干涩而职业,地址我稍后短信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