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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走上前,取出一枚银针,针尖蘸上曼陀罗花汁,在他掌心画了一个逆时针的月牙形状,说道:忍着点,这是在拔除你体内的‘恶种’。针尖刺入的那一刻,苏锦荣忍不住痛呼出声。只见黑血顺着银针缓缓流入玉瓶,渐渐凝结成一颗黑色的珠子,仔细看去,珠子里面竟映出父亲书房里那个琉璃瓶的模样。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晨鸡报晓的啼鸣声,清风园的雾气渐渐散去,隐隐能看见归家的樵夫身影——原来,他们竟在这幻境之中,不知不觉度过了整整一夜。
老妇的目光犹如冰锥一般,直直地刺向林宇。林宇伏地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青砖缝隙里的杂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苏锦荣这才留意到,林宇腰间的平安符不知何时泛起了柔和的金光,符文在其上流转闪烁,竟与老妇凤冠上的星象图隐隐有着呼应,仿佛有一种无形的联系在二者之间悄然蔓延。
起来吧。老妇抬手轻轻一挥,林宇只感觉一股柔和却又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了自己的脊背,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缓缓扶起。你七岁那年,曾救过一只被猎人陷阱困住的白狐;十三岁时,在涌金门施粥,救下了三十七个灾民;去年你出资修缮的义学里,如今有个孩童正是我座下灵侍转世。老妇说着,指尖轻轻掠过林宇的眉心。刹那间,林宇眼前闪过一些片段记忆:在某个雪夜,一只白狐嘴里衔着一株灵芝,轻盈地跃过他家的院墙。
夫人真是明察秋毫。林宇起身时,瞥见苏锦荣面色苍白如纸。他不禁想起今早出门前,苏锦荣偷偷往自己荷包里塞了治咳疾的川贝。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向来跋扈的苏锦荣眼中,看到除了恐惧之外的神情,那眼神就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幼兽,满是惶惑与无助。
我愿以林家三代清誉作为担保,恳请夫人给锦荣一个机会。林宇说着,解下腰间的平安符,轻轻放在案几之上。符上那个善字金光闪耀,映照得老妇凤冠上的星象图都微微震颤起来。他……其实常常偷偷临摹《颜氏家训》,只是不愿让旁人知晓罢了。
苏锦荣猛地抬起头,一下子撞进林宇那带着笑意的目光之中。那些被他小心翼翼藏在枕下、边角都已被磨破的圣贤书,原来早就被这位好友察觉到了。老妇凝视着苏锦荣掌心尚未完全褪去的黑血,忽然抬手招来一面菱形铜镜,冷冷说道:照照你自己。
镜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随后渐渐映出两张重叠的脸:一张正是此刻狼狈不堪的苏锦荣,而另一张则是个身着西域服饰的少年,那少年的眉心,竟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月牙印记。红绡瞧见这一幕,猛地转过身去,她袖口的曼陀罗纹身瞬间剧烈发烫。她惊愕地发现,那西域少年的轮廓,竟与她前世记忆中恋人的模样丝毫不差。
五百年前,你本是护持佛窟的沙弥,却因一念嗔痴,毁掉了千年壁画。老妇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叹息,而红绡则是守护壁画的飞天仙姬,为了救你,甘愿堕入畜生道。你们二人之间的业障,直到今世都还未曾结清。
苏锦荣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同时扎刺。他掌心的印记与红绡的纹身同时发出耀眼光芒,镜中的画面突然如玻璃般碎裂开来,化作无数曼陀罗花瓣纷纷飘落。林宇见状,急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却见老妇已然取出一枚刻着梵文的玉简,说道:若想抵消七分罪孽,需在三日内完成三件善事。每完成一件,玉简便会显现线索。
话音刚落,玉简便飞到苏锦荣手中,瞬间没入他的掌心。老妇挥袖之间,大厅四角缓缓升起四座青铜灯台,灯油竟然是凝固的人血,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子时三刻,灯灭人亡。若是未能完成——她看向红绡,红绡正用弯刀划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灯芯之上,红绡便要替你承受业火焚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