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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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现场布置得极尽哀荣。纯白的玫瑰铺满了视线所及的所有角落,层层叠叠,堆积如雪原,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甜得发腻的香气,几乎令人窒息。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惨白的光,打在中央那口昂贵的黑檀木棺材上,空荡荡的——据说沈薇的遗体被找到时,已经被海水侵蚀得面目全非,只能匆匆火化。
此刻,那个承载着她最后一点痕迹的紫檀木骨灰盒,正被一个男人死死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他摇摇欲坠的生命里唯一的浮木。
江临。
沈薇生前唯一公开承认、轰轰烈烈爱过的男人。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脸此刻苍白如纸,英俊的眉眼被浓重的悲痛扭曲着。他抱着那个冰冷的盒子,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破碎得不成调子。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光滑的盒面上,蜿蜒流下。他哭得太过投入,太过忘我,好几次身体都软了下去,全靠旁边两个穿着同样黑西装的助理死死架住,才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态。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具象化地弥漫在整个灵堂里,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周围那些衣冠楚楚的宾客,无论真情还是假意,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染上了戚容。
而我,苏晚,站在人群最边缘、最不起眼的阴影里,冷眼旁观着这场盛大而悲情的独角戏。我身上也是一袭黑裙,款式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像一片沉默的、即将融入背景的暗影。我的身份呵,大概可以算作是沈薇那位有名无实的丈夫——沈氏集团现任掌舵人沈铎——众多伴游中,最不起眼也最识相的一个。一个在正主需要时用来挡枪、在正主厌烦时立刻消失的……替身情人。
我的目光扫过灵堂。沈铎没来。意料之中。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维系他们关系的从来不是感情,而是沈氏集团那庞大冰冷的股份和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沈薇死了,他大概正忙着在董事会上稳固自己的位置,哪有空来为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掉一滴眼泪沈薇的父母,那对早已被富贵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老夫妻,坐在前排,脸上只有一种被巨大变故冲击后的茫然和呆滞,像是两尊被抽走了灵魂的蜡像。
整个葬礼,像一出精心排练却唯独主角缺席的滑稽戏。只有江临的痛哭,是唯一的、投入的表演。
这时,沈薇生前那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永远带着职业性悲悯表情的私人律师,林哲,步履沉重地走到了灵堂前方。他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同样镶嵌着紫檀木边的精致小盒。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各位来宾,林哲的声音低沉而克制,遵照沈薇女士生前的嘱托,在她……离开后,有一份重要的文件,需要由她亲自指定的委托人,在诸位亲友的见证下开启。
他的目光,穿透了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