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8页)
森酒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贤婿二字,如同平地惊雷,猝然在江衍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方才强行维持的冷硬外壳瞬间碎裂,露出底下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他倏然抬眼,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射向温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冒犯的愠怒。贤婿他叫他什么温梨的爹,竟然叫他贤婿!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谬至极!
巨大的冲击让江衍一时失语,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一阵青一阵白。
温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反应极快,在父亲略带疑惑的目光和母亲担忧的注视投过来之前,一步上前,状似亲昵地轻轻挽住了江衍僵硬的手臂,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他过于失态的表情。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无奈,对着父母柔声解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爹,娘,江公子他……前些日子不慎坠马,伤了头,有些要紧的人和事,一时……记不太清了。她的语气带着心疼和包容,仿佛在替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向长辈解释,并非有意失礼,还请爹娘莫怪。
花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温父温母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浓浓的震惊和担忧。温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江衍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记不清了她竟然说他记不清了!他是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绝对、绝对没有娶过温梨!这个温伯阳,老糊涂了吗还是……还是温梨在撒谎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子,目光锐利如刀,试图从她温婉平静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可她只是微微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那副温顺无害、替病弱的他解释的模样,无懈可击。
温父最先反应过来,他毕竟是久经世故的人,短暂的震惊后,立刻明白了女儿眼神里的暗示。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深深的忧虑,脸上重新堆起长辈的宽和,顺着温梨的话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唉,贤……哦不,江公子,伤在头部非同小可,可要仔细将养,切勿劳心费神。他看向江衍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关切,只是那声贤婿终究是没敢再叫出口。
温母也连忙附和,吩咐下人赶紧上热茶点心,一时间花厅的气氛在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的关切中重新流动起来,只是那无形的尴尬和怪异感,如同水底的暗流,始终未曾散去。
温梨暗暗松了口气,挽着江衍手臂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入座。江衍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被她半推半扶着,按在了紧挨着她的椅子上。他紧抿着唇,目光沉沉地扫过温父温母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探究,又掠过温梨那低眉顺眼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蒙在鼓里的愤怒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几乎要将他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