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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颊烧得滚烫,羞耻感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她死死攥紧了怀里的书本,指甲深深陷入硬质的封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最终,在那两道含义迥异却同样具有压迫性的目光注视下,她只是艰难地、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如同呜咽的气音。然后,她猛地低下头,像逃避瘟疫一样,抱着书,几乎是小跑着从他们身边狼狈地冲了过去。身后,似乎还传来顾言略带困惑的嘀咕:跑什么啊害羞成这样……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雨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光怪陆离、身不由己的噩梦剧场。而顾言,无疑是这场荒诞剧最热心也最盲目的导演兼主演。
在音乐社的排练间隙,顾言会无比自然地踱到林小雨身边,用一种压低音量却足以让周围人侧目的悄悄话语气,开始他的助攻:小雨,我跟你说,许哲那人真挺不错的!吉他弹得好,性格也随和,关键人靠谱!他眨眨眼,一副你懂的表情,眼光真可以!
林小雨只能僵硬地坐在钢琴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按着冰冷的琴键,发出沉闷单调的噪音,以此掩盖自己内心的翻江倒海和指尖的颤抖。她不敢抬头看顾言,怕自己眼神里的痛苦和绝望会泄露一切。
在食堂里,只要许哲端着餐盘出现,顾言立刻会像装了雷达一样,无比热情地挥手招呼:许哲!这边!来来来,正好小雨也在!然后不由分说地挪开自己旁边的位置,再无比体贴地将林小雨身边那个空位上的背包拿走,用眼神示意许哲坐下。林小雨只能把头埋得更低,食不知味地戳着盘子里早已冷掉的饭菜,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顾言似乎觉得仅仅语言和行动上的撮合还不够到位。他开始创造机会。一次社团活动结束,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顾言眼疾手快,一把将林小雨放在琴架上的水杯塞到刚走进门的许哲手里,语气是那种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许哲,顺路!帮我们小雨把杯子捎回宿舍楼哈!她一个女孩子拿那么多东西不方便!
林小雨看着许哲拿着她的水杯,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想冲上去抢回来,想大声告诉顾言我不需要,可众目睽睽之下,顾言那副我这是为你好的坦荡模样,让她所有的反抗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甚至矫情。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哲对她扬了扬手里的杯子,转身离开。
每一次这样的撮合,都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地在林小雨的心口上缓慢地切割。看着顾言那副真心实意、毫无杂念地把她推向别人的样子,看着他为了另一个人的幸福而忙前忙后、乐在其中的神情,林小雨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底那份小心翼翼珍藏了一年、纯粹而滚烫的喜欢,正在被一种更冰冷、更沉重的绝望和难堪一点点覆盖、冻结。
那些曾经在深夜里带给她无限悸动和温暖的旋律,如今回想起来,都沾上了苦涩的味道。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一年来的目光追随、心跳加速、深夜伏案创作……在顾言眼中,是否从未存在过或者,只是他世界里一个模糊的、无关紧要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