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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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的位置,先是传来一阵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剧痛,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捏碎。随即,一种更汹涌、更冰冷、更狂暴的东西,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熔岩,轰然冲破了所有精心构筑的堤坝,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痛楚有。但更多是荒谬!是被当众扒光衣服鞭挞的耻辱!是积攒了二十多年、从未受过如此折辱的滔天怒火!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不受控制地从我紧抿的唇缝里溢出。这微弱的声响,在死寂的大厅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脸上那层精心描绘、用来取悦所有人的温婉面具,寸寸剥落、碎裂。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熄灭,只余下冰封万里的寒潭,深不见底,反射着吊灯冰冷的光芒。
目光扫过台下。父亲温承业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手指死死抓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震怒与难堪,却奇异地没有立刻发作。陆家父母则是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样,陆母捂着脸,身体摇摇欲坠,陆父则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仿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些宾客们,或震惊、或鄙夷、或同情、或纯粹看戏的目光,像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这些目光,曾经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此刻却变成了最恶毒的刑具。
视线移动,最终定格在几步之外。
那里站着一个人。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伴郎礼服,身形颀长挺拔,安静地立在一片狼藉与喧嚣的边缘,像一座沉默的山峦。他正是这场盛大闹剧中,除我之外,最显眼却也最格格不入的存在——沈确。
沈确。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冷硬的质感。他是陆泽宇的发小,也是温氏集团近期最重要、也最难缠的潜在合作伙伴——沈氏集团的掌舵人。他出现在伴郎的位置,更多是出于陆家父母极力促成、试图拉近两家关系的考量,而非他与陆泽宇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兄弟情谊。
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愕或慌乱的表情。那张轮廓深邃、如同被最冷硬的大理石精心雕琢过的脸上,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那双深邃得如同寒夜星空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我。没有怜悯,没有鄙夷,也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那目光沉静得可怕,像是在审视一件价值连城却意外破碎的艺术品,冷静地评估着它残存的价值和修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