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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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没有儿子就是绝户么没有儿子就得继续生生不出来,不管是抱养、过继,还是另找人生,总之就非得有个儿子难道女儿就差人一等就不是人我站在老宅的堂屋中央,双手紧紧抱着小晴,小雅则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呼吸急促而微弱。我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一张张熟悉却又冷漠的脸,那些或轻蔑、或无奈、或愤怒的眼神,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得我心口生疼。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可颤抖却在不经意间泄露了我内心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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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晌午,太阳高悬,可那光却似蒙了层纱,没半分暖意。海南的天空亮晃晃的,却透着说不出的沉闷。飞机稳稳落在三亚机场,引擎的嚣叫声逐渐隐没,四下里只剩潮热空气凝滞的闷响。我怀里抱着小晴,手紧牵着,拖着沉重的行李,缓缓捱出机场大厅。
林强站在出口处,他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看到我们,他快步走过来,接过小晴,低声说道:悦悦,辛苦了,爷爷那边情况不太好,我们得赶紧过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仿佛害怕我会拒绝。
我点点头,心里却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阿强的爷爷病重,家族里的人全都聚在老家,等着见爷爷最后一面。可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见爷爷,他们还有别的目的。我牵着小雅,小心翼翼地跟着阿强往外走。小雅紧紧抓着我的手,抬起头问我:妈妈,爷爷病好了还能来上海看我们吗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就像两颗清澈的星星。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声音有些沙哑:会的,小雅,爷爷病好了,会来上海看我们的。可我心里清楚,爷爷这次恐怕撑不过去了。而家族里那些传统又顽固的观念,就像一把利刃,随时可能割伤我和我的女儿们。
车一路飞驰,,风在车窗外呼呼乱窜。阿强接通电话的刹那,空气陡然凝固——爷爷病重抢救无效,走了。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可我的眼睛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
小雅在后座像只欢快的小鸟,这是什么呀我们要去哪儿,一连串的问题蹦出。那清脆声响在这压抑氛围里,却似针尖扎心。小晴窝在我肩头,脑袋随着车身晃动,她懵懂未觉,可我却被紧张与不安裹挟,心似乱麻,在这悲喜交织中,愈发喘不过气。
终于车子驶进了老宅的院子,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老宅是典型的海南传统民居,青灰色的砖墙被岁月侵蚀得略显斑驳,屋顶的瓦片上长满了青苔,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院子的角落里,几株高大的椰子树挺立着,宽大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语。院子中央摆放着几张竹椅,上面零散地放着一些旧报纸和茶杯,显得有些凌乱。
堂屋的门敞开着,像是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无力合上。阳光从门外斜斜地洒进来,却无法驱散屋内的阴霾。灵堂正中央,爷爷的遗像被庄重地悬挂起来。照片中的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而坚定,那双深陷的眼睛仿佛穿越了生死的界限,直直地望向我们,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微微抿着嘴,嘴角的线条刚毅而严肃,似乎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在用那种熟悉的方式,向我们传递着他的坚持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