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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把最后一个沉重的纸箱砰地一声墩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激起一小片呛人的灰雾。她直起腰,抹了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环顾着这栋她刚刚签下租约的郊外老宅。午后稀薄的阳光艰难地穿过高大却布满污垢的玻璃窗,在空旷的客厅里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衬得那些光线照不到的角落更加幽深、凝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陈年的木头混合着某种淡淡的、几不可闻的霉烂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真是…够有‘历史感’的。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压抑。便宜,是它唯一的优点,尤其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边缘。前房主中介含糊其辞,只说是急事离开。林夏没深究,便宜压倒了一切疑虑。她搓了搓有些发凉的胳膊,总觉得这屋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几度,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从那些深色的、布满划痕的木地板缝隙里,从高高的、带着繁复却布满蛛网雕花的灰暗天花板上,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缠绕着她的脚踝,慢慢向上爬。
傍晚,她草草收拾出卧室一角,疲惫地瘫倒在临时铺开的行军床上。老宅陷入了彻底的寂静,一种沉重得令人心悸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一种声音刺破了死寂。
嗒…嗒…嗒…
缓慢,粘稠,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湿意。就在墙壁后面。
林夏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黑暗中,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声音清晰地从靠近床头的那面墙壁内部传来,像是某种黏稠的液体正艰难地、一滴滴地渗透着木板和灰泥。
她摸索着找到手机,颤抖的手指划开屏幕,惨白的光束瞬间刺破黑暗,像一把利刃劈向声音的源头。光束定格在斑驳的墙纸上。就在那片深色蔷薇花纹的墙纸边缘,一小片刺目的暗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染开来,如同宣纸上滴落的墨汁,缓慢而坚决地向下蔓延。那红色如此粘稠,如此不祥,在手机冷光的照射下,泛着一种近乎黑色的、令人作呕的油亮光泽。
一股浓烈的铁锈腥气,浓得化不开,蛮横地冲进她的鼻腔,呛得她一阵干呕。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这不是漏水。
她跌跌撞撞冲出卧室,撞开大门,冰冷的夜风灌进来,稍微吹散了一点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恐惧。隔壁院子的灯还亮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正慢吞吞地收拾着花圃。是那位姓王的老太太,林夏白天搬来时打过照面,只记得对方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眼神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