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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看着火舌舔舐她华美的衣袖。
这香,名唤‘还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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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猊香炉里最后一点沉香屑,终于耗尽了余温。那缕曾缠绵盘旋的淡青色烟痕,无声无息地散入佛堂清冷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只余下冰冷的铜兽,空洞地张着嘴,对着满室肃穆的金身佛像。
檀香的气息厚重而沉闷,压得人胸口发慌。我跪在冰冷的蒲团上,膝盖早已由刺痛转为麻木。眼前是母亲沈氏——曾经的靖安侯夫人——那尊簇新的长生牌位,乌木底子,金字冰冷,像一块沉重的石碑,压在这佛堂最不起眼的角落。父亲沈崇山的命令,嫡母新丧,合府茹素祈福七七四十九日。可这四十九日里,真正跪满时辰的,似乎只有我这没了倚仗的孤女。
一丝极淡、却极霸道的苏合香气,混着脂粉的甜腻,悄然飘入沉闷的佛堂。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来了。
阿姐,一个刻意放得柔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还在为母亲祈福呢真是孝心可嘉。
我的庶妹,柳氏带来的女儿沈知宜,莲步轻移,停在我身侧。她今日穿着一身娇嫩的杏子红织锦袄裙,裙摆上细细密密绣着缠枝西番莲,用的是顶好的苏绣,在略显昏暗的佛堂里也闪着珠光。腕上一只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她的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母亲的牌位,没有丝毫停留,便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屑和居高临下的怜悯。
父亲说了,心意到了就好。她微微俯身,声音压得低了些,只够我一人听清,姐姐身子骨弱,可别真跪出什么毛病来,倒叫父亲心疼。毕竟……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笑意,下月初六,便是妹妹我的好日子了。姐姐若病倒了,岂不是少个人替我高兴
下月初六。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针,轻轻扎在我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