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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竟然在小月持续的按摩中,沉沉地睡了过去。那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她睡得如此安稳,眉头不再紧锁,呼吸也变得均匀悠长。小月这才停下动作,轻轻拉过被子给母亲盖好。她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显得异常疲惫。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抬起头,看向一直守在旁边的我。那双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纯粹的、完成使命后的安然。她对我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努力想向上弯一下,却因为极度的疲惫而显得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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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留在了老家。她像个不知疲倦的守护者,日复一日地照顾着母亲。那双神奇的手,成了母亲对抗病痛的唯一良药。母亲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腿上的红肿也消下去不少,虽然走路还不太利索,但疼痛大大减轻,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小月不仅按摩,还默默承担了大部分家务,洗衣做饭,把冷清的老屋收拾得井井有条。
母亲看小月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陌生和审视,渐渐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喜爱。她总拉着小月的手,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小月手背上那些做活留下的薄茧,眼里泛着泪光:好孩子,苦了你了……这手热的,心更热乎……她省吃俭用攒下的那点可怜的退休金,偷偷跑去县城扯了一块柔软的碎花棉布,硬是塞给小月:拿着!做件新衣裳!姑娘家家的,哪能总穿工服!小月拗不过,捧着那块花布,手足无措,眼圈红红的,在本子上写了好多遍谢谢奶奶。
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笑容,看着小月在这个简陋的家里一点点舒展眉头,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浅浅的生动,我胸口那块压了多年的石头仿佛被移开了。生活似乎终于肯对我展露一点仁慈的笑脸。
就在这时,公司那个熬了无数通宵的大项目终于尘埃落定,大获成功。庆功宴上,老板红光满面,拍着我的肩膀当众宣布给我升职加薪,周围是震耳的欢呼和酒杯碰撞的脆响。香槟气泡辛辣地冲上喉咙,同事们轮番敬酒,奉承话像潮水一样涌来。长期压抑后的骤然松弛,加上酒精的强力催化,我彻底醉了。视线模糊,脚下发飘,世界在旋转的灯光里扭曲变形。有人提议去KTV续摊,我脑子一热,豪气地挥手:走!我请!都去!
混乱中,不知是谁拨通了小月的电话。等我残存的一点意识反应过来时,小月已经出现在KTV包厢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闪烁的彩灯让她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鹿。她穿着母亲给她做的那件新碎花棉袄,局促地站在喧嚣的边缘,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努力地在摇晃的人影中搜寻我的位置。
哲哥!你妹子来接你啦!有人醉醺醺地嚷道。
妹子哲哥啥时候有这么水灵的妹子了另一个油头粉面、满身酒气的客户(好像是姓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眯缝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小月,目光像黏腻的蛇信子在她身上舔过。
我醉得厉害,舌头都大了,含糊地摆手:小月…你…你怎么来了回…回去…我想站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