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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锅铲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是胖子拔高的嗓门:嘿!吴邪同志,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革命分工不同,做饭也是为组织做贡献,懂不懂小哥,你管管他!
他一边喊,一边探出半个油光光的脑袋,朝着张起灵的方向挤眉弄眼。
张起灵眼睫都没动一下,仿佛胖子嘴里喊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有风吹过他额前几缕碎发时,才带来一丝微不可察的生机。
就在胖子缩回脑袋,厨房里即将爆发新一轮锅碗瓢盆交响乐的前一秒,一阵短促而突兀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粗暴地撕裂了雨村午后的慵懒宁静。那声音不像过路的农用车,带着一种急躁的、直奔目的地而来的气势,最后嘎吱一声,刺耳地停在了我们院门外。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胖子扯着嗓子冲外面吼:谁啊收水电费也没这么早啊!
院门是那种老旧的、用几块厚实木板拼成的简易门,门轴大概很久没上油了,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长响。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褪色快递服的小伙子,皮肤黝黑,一脸的风尘仆仆,汗水顺着他额角往下淌,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几道滑稽的印子。他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硬纸盒,盒子不大,约莫两个鞋盒叠起来大小,外面严严实实缠着好几圈灰黄色的胶带,缠得毫无章法,透着股仓促和蛮力。
吴邪快递员抹了把汗,声音有点喘,眼睛在我们仨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点不确定的探寻。
是我。我从躺椅上支起身子,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这地方偏僻得鸟不拉屎,除了王盟偶尔寄点东西过来,一年到头也收不到几个包裹。这盒子看着陌生,寄件人信息栏更是干净得诡异——一片空白。
快递员把盒子往我手里一塞,那盒子沉甸甸的,入手冰凉,隔着纸壳都能感觉到一股子阴气。签个字,赶紧的,还有好多家要跑呢。他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单子,语气带着催促。
我草草签了名,看着快递员发动他那辆突突冒烟的破三轮,一溜烟消失在村路尽头,卷起一小片尘土。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胖子锅里的油爆声和我手里这个冰凉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纸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