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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一些,惨淡的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来,冰冷地洒在林默身上,将他和他怀中那幅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画作,一同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银辉里。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和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把画带回了家,没有挂起,而是直接放在了客厅冰冷的地板上,面朝着墙壁。他不敢再看它,仿佛多看一眼,那诅咒的丝线就会缠绕得更紧一分。但那幅画的存在感却强大得无法忽视,像一个沉默的、散发着寒意的黑洞,盘踞在房间的中央,不断吸食着空气中的光和热。
时间,从未如此清晰地具象化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第一天在极度的焦虑和恐惧中缓慢爬过。林默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苏晚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和冰冷的体温,同时神经质地计算着时间的流逝。每一个小时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无数次地看向病房门,仿佛随时会有不祥的阴影破门而入。
第二天,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块压了下来。他开始出现细微的幻觉——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有模糊的人影晃动,耳边响起意义不明的低语,空气里似乎总漂浮着那股画布上特有的、冰冷的腐朽气味。他强迫自己进食,味同嚼蜡。深夜,他蜷缩在病房角落的简易陪护床上,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高度紧张中模糊不清。半梦半醒间,他似乎看到那幅被他扣在墙角的画作,在黑暗中微微亮起幽光,画布上那张酷似苏晚的脸庞,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弧度。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心脏狂跳如鼓,房间里却只有苏晚床边仪器发出的单调电子音。
第三天,一种深沉的绝望开始蔓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加速虚弱,像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生命力。精力难以集中,视野偶尔会出现雪花状的闪烁。医生来查房时,对他苍白憔悴的脸色表示了担忧,建议他去休息。他只是摇头,固执地守在苏晚身边。他拿出手机,疯狂地在网络上搜索关于《七日》的一切信息。那些零散、混乱、语焉不详的都市传说和论坛帖子,无一例外都指向同一个终点——死亡。唯一的规律是,所有试图在七天内将画转手或销毁的前任收藏者,都无一例外地以更凄惨的方式在第七日死去。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的头顶。他感到自己正在滑向一个早已注定的深渊,而苏晚依旧毫无起色。
第四天和第五天,林默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粘稠的泥沼中跋涉。肉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压力达到了顶点。他开始出现短暂的眩晕,手指偶尔会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一遍遍在心里倒数着剩余的时间。他翻阅苏晚留在公寓里的书籍,特别是那些她曾经痴迷的、关于古老符号和神秘仪式的冷僻文献。在一个堆满旧书的纸箱角落,他发现了一本蒙尘的、用奇怪皮革装订的笔记本。翻开,里面全是苏晚娟秀的字迹,记录着她对各种神秘传说和禁忌符号的研究心得。其中几页,提到了某些强大的转移或献祭仪式的模糊概念,但都语焉不详。这些文字像黑暗中微弱闪烁的磷火,虽然无法照亮前路,却在他心中悄然埋下了一颗名为转移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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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
窗外的天空阴沉得如同泼墨,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病房里的空气凝滞而沉重,充满了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林默坐在床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架。连续五天的煎熬,加上那无形诅咒的侵蚀,已经将他榨干。眼窝深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嘴唇干裂起皮。他握着苏晚的手,那只手依旧冰冷,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指尖似乎比前几天更凉了一些,像一块正在失去最后余温的玉石。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