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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第一步,后面的路,再痛,再难,也看得见方向了!
他开始疯狂地压榨自己。每一次行气练指,都力求比上一次更久,那缕气更凝练一分。指尖的皮肤一次次被那锋锐冰冷的气割破、冻伤,结痂,又再次裂开,变得血肉模糊。但他毫不在意,痛楚早已是家常便饭,这反而成了他感知进步的标尺。
他不再满足于静坐。他开始拖着断腿,在狭小的地窖里挪动。以指为剑,对着空气,对着土壁,对着一切能看到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剑诀图影中那些最简单、最基础的刺、点、撩、抹。
动作笨拙、缓慢、扭曲。每一次移动断腿的残端支撑身体,都带来钻心的痛楚。但他眼神专注得可怕,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意念催动指尖那微弱的气流,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本就褴褛的衣衫。
饥饿和寒冷是永恒的敌人。为了补充那点可怜的气力,他像野狗一样翻找着垃圾堆里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一块长了绿毛的干粮,半颗冻僵的萝卜,甚至是被丢弃的、沾着泥土的烂菜叶……只要能塞进嘴里,他都毫不犹豫地吞下去。胃里翻江倒海的绞痛,远比不上体内行气时的撕裂感。
地窖的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些东西。几块边缘被磨得异常锋利的碎石片。那是他练习剑气削砍硬物时留下的作品。他捡起其中一块最薄、边缘最锐利的石片,用破布条死死缠在右手仅存的食指和中指上,做成一个简陋到极致的指套剑。
有了这个,他练习的对象变成了地窖里那些相对坚固的东西。土壁、朽木、甚至是他拖进来的一块废弃的磨刀石。
嗤!嗤!嗤!
寂静的夜里,地窖深处不断响起微弱的、如同裂帛般的轻响。石片刮擦着硬物,留下或深或浅的刻痕。每一次成功的切入,都伴随着霍云飞压抑的喘息和眼中更盛一分的戾气。
时间在非人的磨砺中流逝。不知过了多少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