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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紧紧握了一下他的小手,眼神无比坚定:湛儿,相信母妃。从现在起,无论谁问你,你都要说,你只想跟母妃在一起,哪里都不去,尤其是……不要去萧娘娘那里。记住了吗就说,你害怕,你只想找安嫔母妃!说一百遍,一千遍!
李湛看着沈青梧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让他莫名安心的力量,他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多了一丝懵懂的坚定:嗯!湛儿记住了!只要安嫔母妃!不去萧娘娘那里!
好孩子。沈青梧用力抱了他一下,然后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脸上所有的温情瞬间敛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
她走出屏风,对着等候的内侍监,微微颔首:有劳公公带路。
没有挣扎,没有辩解。她甚至没有再看李湛一眼,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向那扇被掖庭狱内侍把守的、通往更深黑暗的院门。素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凄迷的冷雨和浓重的夜色之中。
母妃——!李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终于冲破喉咙,在空旷死寂的缀锦轩里凄厉地回荡,如同幼兽绝望的哀鸣,被无边的雨夜吞噬。
冷宫。这一次,是比枯桐苑更阴森、更靠近永巷尽头的寒月轩。名副其实,连月光似乎都吝于光顾此地。高墙耸立,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仿佛吸饱了绝望的夯土。院子里寸草不生,只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黑洞洞的井口如同大地张开的、择人而噬的巨口。几间低矮的厢房,门窗朽烂,寒风肆意穿堂而过,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看守的太监只有一个,是个沉默寡言、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老阉人,姓王。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只在送粗糙的饭食和冰冷的饮水时出现,放下东西便走,从不与沈青梧说一句话。他的眼神浑浊,看人时没有任何焦点,仿佛早已被这冷宫的绝望磨灭了所有感知。
食物是发馊的残羹冷炙,水是带着土腥味的井水。炭火那是奢望。深冬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钻进骨头缝里。沈青梧裹着单薄破旧的棉絮,蜷缩在唯一能勉强避风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白雾。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更夫敲打梆子的单调声响,提醒着她日夜的更迭。幽禁,如同缓慢的凌迟,消磨着意志,冻结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