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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试试。珠帘后传来个慵懒声音,鎏金护甲挑开我额前碎发。贵妃娘娘的胭脂香压得人喘不过气,她指甲划过我结痂的手掌：修不好,这双手就送去酒醋面局腌渍。
我在窑炉前蹲了三个时辰,把娘留下的银镯子熔了补裂缝。卯时三刻,琉璃灯重新挂上慈宁宫的飞燕梁。阳光穿过三十六瓣莲花,在青砖地上映出卍字光斑。太后捻着佛珠笑：赏。
刚摸着赏的银锞子,就听见西偏殿有响动。我扒着窗缝看见贵妃的侍女抱着个盐袋,月光下漏出几粒青盐——这分明是扬州漕帮私运的雪花盐,袋角还绣着黑蝎子。
突然有人捂住我嘴巴往后拖,簪头的琉璃花磕在砖上碎成三瓣。掌事姑姑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小丫头眼神倒好,可惜宫里容不得千里眼。
第二章
金箔噬骨
司珍房的铜钥匙刚挂上腰带,三伏天的蝉鸣就钻进耳朵眼。我蹲在窑口扇风,看孔雀蓝釉料在坩埚里咕嘟冒泡。掌事姑姑扔来本泛黄的册子,惊起浮尘里一群蠹虫。
七日内烧出十八盏龟甲纹琉璃灯。她指甲刮过青花瓷胚,要能透出《心经》的影子。
我摸着浸过明矾水的金箔,突然发现纹路不对。本该是万字不到头的底纹,倒像运河码头贩盐船的旗语——三长两短的波纹里藏着黑蝎子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