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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鬼见愁的悬崖边支起琉璃窑,碎盐粒混着骨灰当釉料。漕帮汉子每月初七来送炭火,总要捎带些古怪东西——浸血的战旗角、刻着暗号的箭镞,还有泡在酒里的黑蝎子尾针。
小满掌柜,老规矩。独眼船老大扔来袋青盐,里头埋着半块虎符,三堂主昨晚被喂了运河鲤鱼,鱼肚子里剖出这个。
窑火映得盐袋透亮,虎符裂缝里藏着新总督的印纹。我把盐粒倒进坩埚,熔出张运河布防图——红点全标在皇帝新修的粮仓上。
告诉七姑娘,下月十五烧河神。我往船老大酒葫芦塞了颗琉璃珠,遇碱水会显影,让兄弟们把防火釉涂在脚底板,这趟要走火龙道。
秋风卷着盐粒拍打窗纸时,皇帝带着十二车赏赐堵了店门。他腰间玉佩换成琉璃烧的蝎子,说是能镇邪。
跟朕回宫,尚功局缺个掌印。他指尖抚过我新烧的盐罐,上头蝎子纹在烛光里会爬动,或者封你个逍遥县主
我拔下窑叉挑开礼盒,金锭下压着河道总督的认罪书。皇上可知我爹怎么死的掀开后院草帘,三百盏琉璃灯照得盐井通明,二十年前他在这口井底,挖到了不该挖的东西。
井壁上的抓痕突然开始反光。皇帝带来的小太监失足跌下去,捞上来时攥着块人骨,骨缝里嵌着先帝年间的官银碎屑。
朕会重修盐工祠堂。皇帝碾碎那片官银,你想要的...
民女只求三船官盐票引。我把认罪书扔进窑口,火舌舔出个冤字,好烧些琉璃碗分给盐户——听说用这种碗吃饭,能尝出公道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