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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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回家几天了,自从我从卫生所回来,每天早上公公都在院子里摔摔掼掼的发脾气,满嘴咒骂的不知道在说谁。今早我才刚醒又听见呯的一声！我吓了一大跳,连孩子都被吓得哭了。这时梁超进房间来,黑着个脸给我端了一碗鸡蛋面。我好奇的问：爸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又摔东西还不是在说你！梁超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说：人家生孩子一使劲就生出来了,你呢,还做手术还住院,生个孩子花了家里一千多块钱！我妈当年生我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就你娇气要坐月子,就连天天他妈也比你强…我强忍着泪水看着他,气的浑身颤抖的说：原来公公这些天都是在骂我,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看我不顺眼。还有你梁超,当初是你把我骗来的,也是你跪着求我留下来的！是你出轨前妻害我早产加难产,是你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的音量近乎咆哮。我真的受够了！你,还有你爸妈,你们这个家我全都受够了,我一秒都不想多待,离婚吧！对了,我们当初没有领结婚证,那正好！一拍两散！说着我就要收拾东西要走,这次梁超没有求我,恶狠狠的说：你想走做梦！腿给你打断！一轮胳膊把碗摔了,给我劈头盖脸一顿暴揍,我也什么都不顾跟他撕打在一块。听见我们在屋里打声,老两口骂骂咧咧又来了搅和了,上来就要帮他儿子打我,见此情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逮到机会往梁超的裆部狠狠踢了一脚,梁超嗷呦！一声捂着裤裆在地上直打滚。婆婆想来抓我头发抓我脸,被我一巴掌给她扇得眼冒金星不敢再上。公公咬着牙朝我挥拳头,我竟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照着老头的眼睛就是一拳。公公身高只有一米六几,体型又瘦,而我本身也算是个高妹,有一米六九的个子,打起架来我并不吃亏。可能老年人骨头脆吧,没踹两脚就嗷嗷叫说腿断了,我不知道是真断了还是装的。我正好打累了,大口喘着粗气。孩子早已经吓得哇哇大哭,我赶紧抱起来哄着：噢～朝云不怕不怕噢～没事哒没事哒,坏人都被妈妈打倒啦！老太婆还在那嗷嗷叫：老天爷呀！你看看我们家这个恶媳妇噢！连公公婆婆都打噢！门口邻居都来看看噢,这个恶媳妇打人噢～：我说：你要叫就滚出去叫！老两口连滚带爬的把儿子架着出去了。等他们走了我赶紧把房门反锁,才敢舒一口气,朝云在我怀里渐渐安静了,我把孩子放进摇篮晃了晃,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抽泣起来。我头发乱蓬蓬,颧骨嘴角都已青紫渗血,浑身也有多处抓伤和打伤。我擦拭着伤口的血,却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疼痛已经使我变得麻木。想想我刚来时的样子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我想我必须得离开这里,带我的女儿一起！想到这里,我就开始收拾我的和孩子的衣服用品,收拾完我才发现一个残酷事情——我身无分文！我无力瘫坐在地上,怎么办如果是我一个人走的话,打零工也好乞讨要饭也好,总能熬过去。可是带着朝云的话,她还没有满月就要跟着我受苦,别说她受不了,我也于心不忍。
呆坐了半晌,我擦干了眼泪,起身拍拍屁股,深吸一口气,心里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从摇篮里抱起我的女儿,她早都醒了却没有哭,她正看着我笑,我看着天使一样的朝云,喃喃道：妈妈的小宝贝,妈妈的小心肝,宝宝放心,妈妈一定会变得强大,一定想办法会带你离开这个虎狼窝的。朝云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笑得更甜了。
6.
从那以后我像变了一个人,什么活都抢着干,不管是家务活,还是地里的活我都抢着干。梁家人都以为我转了性子,开始对我少了防备,也慢慢放心让我一个人去镇上买卖东西。菜园种的瓜果蔬菜,池塘稻田里抓的鱼虾,我都会拿去卖钱,虽然每次回来梁超都要我上交,掏我口袋,但每次我都会偷偷藏一些在贴身衣服里,趁一个人回屋给女儿喂奶的时候藏起来。当然每次不能多藏怕被发现,所以这是一个漫长却很稳妥的存钱过程。一块两块,五块十块…我的逃离小金库慢慢鼓了起来。这天我看家里没人,就从衣柜被子里掏出用旧衣服包着的零钱,我要数数看存了多少了,竟已经有了四百多块！我数完小心的把钱收回原处,轻轻拍着女儿哼起了童谣,此时我的眼睛里闪耀的是看到希望的光芒。心里已经默默盘算着离开的路线,坐什么车,回老家还是去哪里,要不要租房子,孩子长大上哪个学校…
谁知,命运又一次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今天早晨我从镇上卖完小龙虾回来,昨晚下的龙虾网少,只有三四斤龙虾卖了三十块钱,我照例藏了五块钱。还没进门就听见老太婆在屋里哭喊：我真是命苦啊,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好儿媳妇呢一个不行,两个不行,第三个又这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说外地媳妇听话好摆布,我就能过轻松日子了,这下好啦,家贼难防啊！…我快步进了院子想回房间看看我的钱还在不在,谁知梁超冲上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堂屋,往地上一推,手拍着桌子质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好啊你雨娇,真没看出来啊,我以为你回心转意了呢！抢着干活,抢着卖菜,搞了半天在这偷偷存私房钱！我抬头看向桌子,那是我辛辛苦苦存的四百多块钱！这是我的钱！你还给我！我拼了命的扑上去,却被梁超一脚踹开,我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我看着他们每一张脸,都那么面目可憎。婆婆搂着她的大孙子天天,一脸的得意的狞笑嘴里说着：打的好,儿子,就要这样治她！天天也在那讨好似的跟他奶奶说：奶奶,这次多亏我吧,是我看见她偷偷数钱的,这都是我们家的钱！说的对,多亏了我的乖孙子！婆婆对着天天狠狠亲了一口。公公坐在那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吃里扒外的外地女人,打死了才好！…再看梁超,这个我曾经不顾一切爱着的男人,此刻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陌生,看不到一丝的情意。
这一脚踹得是真狠,疼得我差点昏死过去。梁超让公婆把钱收走了,等他们都离开,梁超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用手撩开我贴在脸上的头发说：雨娇,你看你现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要用钱跟我说啊,干嘛这样偷偷摸摸的呢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你这样还让我怎么疼你呢我别过头说：呸！你才是大骗子,自私自利的暴力狂。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我上次说过了,我要跟你离婚,我要带朝云走！有种你就让我走啊！别做梦了！梁超咬着牙甩了我一巴掌,继续说道：朝云是我老梁家女儿,你别想带走！信不信我弄死你！你,也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当初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外表潇洒帅气,说话风趣幽默的梁超真实性格是这个样子。人真的会变吗不会,只是他伪装的太好了,他从来没有变过,他本性如此！懒惰、自私、虚伪、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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