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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学后的教室寂静得有些压抑,夕阳将窗帘染成橘红色,在课桌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宇径直走向坐在窗边的李悦。李悦......他的声音清凉。女孩抬头,眼睛像蒙了一层薄雾。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仿佛在等待一场早已预感的暴雨。我们谈谈吧。林宇深吸一口气。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仿佛在为这场对话伴奏。李悦的睫毛颤了颤,嘴角扯出苦笑：是关于苏瑶的事,对吗他点头,李悦平静的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利落得像在收拾破碎的瓷器。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她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刺进心脏,每次你提到苏瑶的名字,眼睛都会亮起来。像星星突然坠进了瞳孔里。教室后排的储物柜传来一声闷响,不知是谁的课本倒了。对不起,李悦。他只能重复这句话,看着女孩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仰头望向天花板,把眼泪逼回去。不用道歉。李悦抓起书包,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喜欢和不喜欢,本来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她转身走向门口,夕阳将她纤瘦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被拖拽着离开这片充满酸涩空气的地方。
她曾悄悄塞过热牛奶在他桌上的书里,却总在第二天发现牛奶被原封不动地放回书架。他像一座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山。只是自己不死心,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可晨光到来时,所有未说出口的爱意都成了遗憾。
李悦坐在前排,手腕上的护腕已摘下,望向他们的眼神带着释然。高考前夕,林宇和苏瑶在图书馆复习。李悦悄悄送来两杯奶茶,杯身贴着字条：加油,笨蛋情侣。苏瑶红了脸,林宇笑着将她的那杯温度调得更暖。忍不住得吻上了她的唇,那么炙热,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第一次的亲吻,显得那么青涩,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像青春永不褪色的音符。
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天,林宇和苏瑶并肩走在樱花树下。花瓣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李悦在不远处朝他们挥手。风卷起林宇的衬衫下摆,苏瑶突然想起初遇时他校服上沾的篮球场灰尘。还记得那天的素描本吗林宇从书包里掏出泛黄的画纸,上面是自己被撞倒时散落的画稿。苏瑶的指尖抚过那些褪色的线条,突然笑了：你看,连你捡画纸时的影子我都画下来了。所以,林宇把她的手包进掌心,以后我的所有影子,都由你来画好不好樱花飘落成雪,青春的故事终章里,误会化作成长的养分,而真挚的爱穿透所有迷雾,在阳光下愈发璀璨。
十年后,林宇将车稳稳停在幼儿园门口时,手表指针正好指向下午三点。透过车窗,他看见女儿小林柚正踮着脚尖在滑梯上挥手,粉色发带在阳光下晃成一片云朵。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也是在这样的光影里,他站在教学楼前的樱花树下,看着苏瑶抱着书本穿过粉红色的花瓣。
如今他成了母校的副教授,苏瑶则在市中心开了自己的插画工作室。车钥匙还没放进兜里,小林柚已经扑进他怀里,书包里掉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纸——歪歪扭扭的蜡笔勾勒出三个人影,中间那个戴着皇冠的小女孩正举着比她还高的冰激凌。
爸爸,今天我们班小朋友说冰淇淋公主需要王子保护！林柚奶声奶气的话让林宇笑出了眼角纹。十年前苏瑶画着他解方程的侧影时,可曾想过会在厨房听见这样的童言他弯腰捡起画纸,忽然瞥见苏瑶站在教学楼转角,白衬衫袖口沾着颜料,像是刚从画板前起身。今天试做了新的草莓蛋糕。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发间还别着当年他送的樱花标本胸针。林宇接过盒子时指尖相触,十年沉淀的默契让心跳依然会漏半拍。他们并肩走向停车场,林柚蹦跳着数地上的梧桐影,身后飘来苏瑶轻哼的旋律——是那年晚会上他弹吉他伴奏的《星空谣》。晚餐桌上,林柚执着地要给父母喂蛋糕,奶油沾到林宇的眼镜时,苏瑶笑着用纸巾擦拭。窗外的霓虹与记忆里的星光重叠,林宇忽然想起某个暴雨夜,他们在宿舍楼顶用雨伞接雨水写信。此刻苏瑶手腕上的银镯轻轻碰响碗沿,叮咚声里藏着无数未说尽的晨昏。
妈妈,等我长大也要画爸爸妈妈！林柚趴在苏瑶膝头,蜡笔在本子上沙沙作响。林宇望向妻子脖颈间微微泛旧的樱花项链,那是他用第一份工资买的。十年风雨在两人眼底沉淀成温柔,而未来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等着他们用爱将时光慢慢填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