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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满月那天,16岁的安安突然出现在月子中心。
他穿着笔挺的衬衫,假发片边缘用胶水粘得严丝合缝,后颈却有血痂从发缝渗出。姑姑,我好想你。他伸手想抱孩子,防菌绷带滑落,手腕上新鲜的刀伤还在渗血,为了追上周雨彤,我每天涂十层发胶,可她还是说我头皮有胶水味......
我侧身避开他的触碰：别靠近我的孩子。
笑容从他脸上褪去,眼底翻涌的阴鸷像极了王晓晴：你以前会带我去医院,会骂我妈是疯子......现在我变成怪物,你却不管了
你的父母还活着。我按住孩子不安的小手,而我要护着我的孩子,远离所有疯子。
他们都该死！他突然咆哮,推翻一旁的婴儿车,那个女人用胶水毁了我的童年,我爸用出轨毁了这个家,现在连你都要抛弃我——
我抱起啼哭的孩子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安安的嘶吼和重物倒地声。楼道里飘来熟悉的生发液气味,混着他破碎的哭声,像一曲荒诞的安魂曲。
怀里的孩子用湿润的眼睛望着我,柔软的胎发拂过我的掌心。
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听见远处传来王晓晴的尖叫——她大概又在给哥哥涂固发胶了。这一次,我终于明白：有些深渊是旁人无法拯救的,而我能做的,唯有捂住耳朵,护好眼前这份未被污染的新生。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