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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深处浮起血色雾瘴,猩红雪沫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在冰面上烙出诡谲符咒。沈璃踏着霜华剑掠过潭面,剑锋割开的雾气里传来数百道重叠的婴啼——正是三百年前被炼成冰茧的那些哭声。祭坛中央的玄冰柱泛着脏器般的暗红,九具冰棺呈北斗状排列。圣女赤足立于天枢位,褪色的嫁衣下摆浸着黑血,发间别着的并蒂莲钗竟与沈璃襁褓中的遗物一模一样。当她转过脸时,沈璃看见她眉心朱砂痣的位置,与自己灵台剑痕完全重合。娘亲等了你三百年。圣女抬手抚过冰棺,棺盖上的噬魂铃无风自动,当年陆雪衣剖你剑骨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突然咳出冰渣,发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雪白——这具身体分明已到油尽灯枯之境。霜华剑刺出的刹那,七十二具血傀儡破冰而出。沈璃旋身斩断最近那具的头颅,却发现断颈处涌出的竟是寒潭水。血傀儡们的攻击轨迹暗合周天星斗,每当剑锋触及要害,腕间同命咒便传来陆雪衣的闷哼。你每杀一具傀儡,陆雪衣的魂魄便碎一分。圣女指尖缠绕着冰棺溢出的黑气,不信你看——她挥袖凝出水镜,映出剑宗禁地内的景象:陆雪衣心口的道契印记正渗出冰蓝血珠,而药王谷残党手中的锁魂钉已对准她天灵。沈璃的剑势出现刹那凝滞,血傀儡的利爪趁机撕开她左肩。剧痛中忽然浮现幼年记忆:陆雪衣深夜为她渡灵时,曾将本命剑丸剖出半枚喂入她口中。那枚剑丸此刻正在丹田发烫,与圣女脚下的祭坛产生诡异共鸣。你以为自己真是孤儿圣女捏碎冰棺,露出棺底刻着的生辰八字,甲子年冬月初七,陆雪衣亲手将你扔进炼剑炉...她额间朱砂痣突然裂开,爬出的蛊虫竟与沈璃灵台中的剑丸同源。祭坛骤然塌陷,沈璃坠入万丈冰渊。下方漂浮的巨型冰茧中,封存着与圣女面容相同的女子——这才是真正的玄阴教主!而地上濒死的圣女,不过是教主剥离的情魄所化。好孩子,你终于来了。冰茧中的女子睁开双眼,眸中流转着天机阁命盘的光纹,当年我与你娘亲共掌天机阁时,早算到会有今日...她指尖轻点,沈璃腕间同命咒突然倒流,陆雪衣被封存的天劫之力开始暴走。整座寒潭沸腾如熔炉,沈璃在灼痛中看清真相:三百年前的天机阁主为破双生劫,将自身命魂一分为二。陆雪衣与圣女本是同源,而自己竟是她们为对抗天道创造的人形剑鞘。当霜华剑刺穿冰茧时,天机阁主的狂笑震碎百里冰层:你以为太上忘情便是终点殊不知无情剑主,才是最好的祭品!沈璃呕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命盘虚影,上面合道二字正被血线层层缠绕。
第七章
剑骨铸长生
地脉崩塌的轰鸣声中,沈璃踩着熔岩喷涌的裂缝疾驰。身后千丈冰墙正被金红岩浆吞噬,七十二座剑冢的古剑在高温中扭曲哀鸣。陆雪衣残留的同命咒在她腕间结成冰枷,每道枷锁都映着天机阁主癫狂的面容。
药王谷废墟上空悬浮着倒转的八卦阵,熔化的灵丹化作血雨倾泻。逃亡的弟子们在血雨中皮肉溃烂,露出森森白骨——他们体内竟都种着与沈璃同源的冰茧。沈璃挥剑劈开拦路的青铜鼎,鼎中滚出的正是三百年前她死去时穿的婴孩肚兜,金线绣着的天机阁徽记浸满褐血。
陆雪衣的虚影突然凝实,白发如瀑垂至脚踝。她心口的道契印记已成黑洞,正疯狂吞噬四周灵气:快斩断同命咒!声音却变成男女混响——天机阁主正通过咒印侵蚀她的神识。沈璃发现陆雪衣颈侧浮现鳞片状纹路,那是《太上忘情诀》记载的化剑前兆。
霜华剑贯穿陆雪衣心口的刹那,整片苍穹被剑光照亮。三百道冰枷应声碎裂,迸发的剑气竟在空中凝成沈璃的骨骼轮廓。天机阁主的惨叫自云端坠落:你竟敢用我的剑骨伤我!沈璃这才看清,自己新生的经脉中流淌的并非血液,而是三百年前被剥离的先天剑气。
熔岩中升起九星棺椁,棺内躺着与沈璃面容相同的女子。陆雪衣残破的魂魄突然开口:这才是你真正的肉身...话音未落,药王谷地底冲出万丈冰龙——龙睛竟是当年测灵碑的碎片。冰龙吐息冻结时空的瞬间,沈璃看见幼年记忆被篡改的真相:
七岁那日破庙中,是陆雪衣亲手将玉珏种入她体内。而所谓母亲的尸身,不过是天机阁主剥离的情魄所化傀儡。测灵碑显示的杂灵根,实为封印剑骨的禁制。
冰龙额间睁开第三目,映出天机阁巡天仪仗正逼近剑宗。仪仗中那位阁主掀开兜帽,露出与沈璃八分相似的面容——正是她在问心局中斩灭的心魔。当霜华剑刺入冰龙逆鳞时,沈璃灵台突然涌入海量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