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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心中一惊,想起在吴明远账本上看见的九宫格符号,原来对应着《孙子算经》的方位术。他举起酒杯向江雪示意,后者回以微不可察的点头——今早她冒雨登上观星台,正是为了核对盐田坐标与星象方位。
宴席散后,江雪衣襟带风冲进官署：海盗船已到崇明沙,他们买通漕帮,要劫运粮船队！她铺开海图,指尖点在长江入海口的暗礁群,这些贼寇熟知潮汐,咱们的船吃水深,进浅滩必搁浅。
林牧盯着图上的崇明沙,忽然想起U盘里的沿海滩涂治理资料：布‘鹿角桩’——三桩一组,呈品字形,用桐油浸过的木桩,退潮时露出三尺,涨潮时藏于水下。他抓起炭笔在沙盘上画阵,再挑二十个会水的弟兄,教他们‘听潮辨位’——海水撞击礁石的声音,和击打船底的声音不同。
你怎么懂这些江雪的眼睛在灯火下亮晶晶的。
在实验室时,研究过耐盐稻的潮汐灌溉,林牧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倦,现在倒好,种地的学问,竟用在了打仗上。
三日后,崇明沙海域。林牧站在船头,听着水下传来的咔嗒声——第一艘海盗船撞上了鹿角桩。他举起火把,二十艘装满芦苇的小船顺潮而下,船底的柴油混着灶灰,在江面拖出银色轨迹。
点火！
火箭划破夜空,火蛇顺着油带窜向敌船,瞬间将海面染成橘红色。海盗们跳水逃生,却被水下的苎麻网缠住——那是林牧让纺织娘用蚕丝加固的,比普通渔网坚韧三倍。火光中,他看见吴明远站在旗舰上,玉带东珠在火中爆裂,发出噼啪声,像极了他伪造账册时的算盘响。
捷报传回金陵,李昪拍着林牧的肩大笑：好个‘听潮辨位’！朕原以为你是个种地的,没想到还能当水军教头。他忽然压低声音,周世宗的水师已到淮河,朕要拜你为团练使,掌江淮水军。
退朝后,江雪在宫墙角等他,递过个绣着海马纹的锦囊：里面是司天监新算的潮汐表,还有……她耳尖发红,我给你求的平安符,说是能保‘水不伤、火不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