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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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脉定位器,他声音里混着奇异的金属回声,你父亲把它分开藏了二十年。投影中的火龙卷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我们所在的观测站扑来。老张警服上的纽扣全部崩飞,那些生锈的金属片在空中组成简陋的防护阵型。他们来了,他警棍指向楼下突然出现的黑色厢式车,寰宇的技术团队带着信号屏蔽器。我盯着楼下那辆黑色厢式车,车顶的碟形天线正旋转着释放肉眼可见的电磁波纹。陆沉突然拽过我和苏晓退到主机柜后方,他的冲锋衣领口擦过我耳廓,带着地下洞穴般的阴冷湿气。溶洞,他快速塞给我一张泛黄的手绘地图,周朝人留下的气脉调节阀就在观测站后山。

老张的警棍在电磁干扰下噼啪作响,他龇着发蓝的牙挡在我们前面：我带你们走检修通道。苏晓胸口的龙纹伤口突然收缩,渗出几滴荧蓝液体落在陆沉的地图上,纸面立刻显现出原先隐形的水路标记。我摸出裤袋里已经变形的青铜残片,发现它边缘正在自主延伸出细小的金属须,像在寻找什么。

没时间解释,陆沉突然掰断自己耳钉上的青铜片,按进我手中残片的缺口,你父亲当年只来得及完成一半认证。两块金属相接的刹那,我右手掌心的旧伤突然涌出温热液体,血珠顺着青铜纹路填满了缺失的龙睛图案。楼下传来车门重重关闭的闷响,至少六个穿防辐射服的人影正在架设设备。

老张撬开地板下的电缆井盖,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这条通道通往后山泄洪渠,他警服肩章已经长满铜绿,但二十年前就封死了。陆沉突然把苏晓推到我怀里,他指尖凝出冰晶在井口划出个发光的圆,铁栅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满白霜然后碎裂。她撑不了多久,他示意我看苏晓已经半晶体化的指尖,必须用溶洞里的活水洗掉鳞毒。

我们钻进通道时,头顶传来电磁脉冲特有的嗡鸣,所有应急灯同时爆裂。我在黑暗里攥紧青铜残片,它发出的微光竟照亮了墙上父亲二十年前用炭笔写的警示符号。他们当年也在追这个,我喉咙发紧,指腹摸到符号下压着的半枚生锈回形针,正是父亲别工作证用的款式。苏晓突然在我臂弯里抽搐,她咳出的蓝沫溅到墙上,那些荧光液体自动流向某个方位。

跟着体液走,陆沉的冲锋衣在窄道里擦出沙沙声,被鳞粉感染的人体会自然趋向气脉源头。老张在后面发出痛苦的闷哼,我回头看见他警用皮带扣正在融化成铁水,蓝光顺着他裤缝爬满小腿。你们先走,他把自己冻僵的手卡在检修门转轮上,我在这拦一阵。

通道尽头的铁门被二十年的水垢封死,陆沉用青铜镯子划开门缝时,外面瀑布的水声轰然涌入。我眯着眼适应天光,发现我们正站在半山腰的溶洞入口,垂挂的水帘后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阶梯。苏晓突然挣脱我怀抱,她以诡异的敏捷扑向水帘,被蓝光侵蚀的皮肤在接触水流的瞬间腾起蒸汽。

活水能中和鳞毒,陆沉拽着我跳进及膝的溪流,刺骨的寒意让我牙齿打颤,但周朝人加了料。他指向溶洞顶部,那些看似天然的石笋间藏着青铜链条,每根链条都缀满铃铛状的金属器。我手中的残片突然高频震动起来,洞壁某处传来清晰的共鸣回响,像是巨兽在石壁后翻身。

苏晓已经冲进溶洞深处,她拖出的蓝色水痕在石地上组成模糊的龙形。我跟上去时踩到块凸起的石板,整座溶洞突然亮起幽蓝的磷光,岩壁上浮现出用荧光矿物绘制的巨型壁画。武王伐纣第二年,陆沉的手指抚过壁画上戴鸟冠的祭司,他们发现秦岭气脉能通过青铜器驯化。

壁画清晰地展示着古人如何用龙纹青铜器引导空中流动的光带,那些光带的形态与我们在钟楼见到的龙影完全一致。我凑近观察祭司手中的器物,突然发现它缺失的左上角正好与我手中的残片轮廓吻合。苏晓的尖叫声从洞窟深处传来,带着诡异的金属回音：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