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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们拿她开玩笑,说她是瓷娃娃,她不理。女孩们说她傲气,她也不解释。她总是安静地坐着,偶尔看一眼窗外的风。可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身上的安静,不是胆怯,更像是和世界保持距离,像冬天院子里那丛谁都不敢碰的小草。
我和她真正说话,是在一次美术课上。那节课两个班合并上,老师让画我的家。我还是照例画了杂草和田地。她却画了一把吉他。我盯着她的画看了半天,没忍住问:你怎么会画这个
她头也不抬,说:我爸爸弹吉他的。
我说我也喜欢这个,她抬头看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后来放学路上,她慢慢落在了我的身后。等快走到镇口时,她突然拉住我:你真的会弹吗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心里却莫名地骄傲起来:我下次弹给你听,好不好
那天回家的路上,天格外亮,雪化成的水洼里映着落日。我在心里反复练习怎么弹一首简单的歌,想象着她在一旁静静听的样子。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奇怪的朋友。她不太爱和别的孩子玩,下课时会躲在教室最后一排画画。有时候我过去坐一会儿,她递给我一颗糖。我把吉他带到学校,她听我弹民谣,也会认真听我学那些吵闹的收音机摇滚。
有一次下大雪,操场上没人。她叫我一起在雪地里踩脚印。我们踩出两条交错的线,把名字写在雪上。她把围巾绕在我脖子上,笑着说:别让风钻进去了。
那一刻,我觉得这是世上最温暖的东西。
有回镇上来了流动电影队,放一场外国动画。我和她偷偷溜进场地,缩在最角落里。电影开场前,音响试机,突然放出来一段奇怪的音乐,是英文歌,鼓点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