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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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河神的禁言令
2023年清明,沉玉巷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林秋蹲在运河边,水质检测仪的蓝光映出河面漂浮的蓝藻,像块腐烂的绸缎。她的白大褂口袋里,母亲的翡翠玉佩硌着大腿,那是上周整理遗物时在枕头下发现的,玉佩背面新刻了行小字：开口者,沉河底。
秋姐,检测结果出来了。实习生态员小陈举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的重金属光谱图刺得人眼疼,铅含量超标120倍,和三十年前化工厂排污记录吻合。林秋的手指划过屏幕,突然停在数据曲线的波峰处——那个峰值出现的日期,正是父亲陈永年失踪的1993年端午。
运河对岸的文旅开发工地传来挖掘机的轰鸣,锈迹斑斑的沉玉渡石碑被塑料布裹着,像具等待解剖的尸体。林秋摸出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三岁的自己坐在父亲肩头,身后的渡口停着装饰华丽的木船,船头的童男童女玩偶捧着金元宝,笑得格外诡异。
夜幕降临,暴雨如注。林秋在祖传老宅的阁楼整理母亲的遗物,樟木箱底掉出本硬壳笔记本,封面印着向阳化工厂环境监测日志,1993年6月的页面被水渍洇染,最后一行字模糊可辨：永年说,河神要来了,得把玉佩……
闪电劈开夜空的瞬间,窗外的运河突然亮如白昼。林秋冲到阳台,看见十二只纸船正从上游漂来,每只船上都坐着穿红肚兜的童男童女玩偶,梳着和照片里一样的双马尾。她的手机在掌心震动,相册自动跳出张从未见过的照片——母亲跪在渡口,面前摆着和纸船
identical的玩偶,背景里的祭碑上,陈永年三个字被青苔覆盖。
哗啦一声,最近的纸船撞上石埠头,玩偶的头歪向一侧,露出后颈的条形码标签——那是上周文旅公司批量生产的祭祀用品。林秋的检测仪突然发出警报,河面的蓝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在船尾拖出条荧光蓝的尾巴,像极了神话里河神的衣袂。
她抓起雨伞冲下楼,冰凉的河水漫过胶鞋。当指尖触到纸船时,玉佩突然发烫,耳中响起蜂鸣般的低语：禁言……禁言……更多纸船漂来,在河面排成北斗形状,船身倒映着老宅二楼的灯光,竟与三十年前的祭祀照片分毫不差。
